“所以你就娶了她?”
陆宁远没有否认,也没应下,他声音很低,却渐渐带上了一种认真温和。刘钦脸色仍然冷着,说出的话也同样逼人,可声音和刚刚似乎不大一样了。
“后来我们几乎没再见过,她去了北边,我留在长安。后来我去北面时,她已经……随曾图投夏了。再见到她,就是她和曾永寿来营中投奔我,请我收留。”
“那时候我想,曾图虽然可恶,可是已经被我杀了,士卒也死伤殆尽。曾图一心投敌,曾小云只能跟从,那时她也没什么别的路走,现在也是。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一时心软,就想要救她性命。”
“后来你就上书刘缵,为他们兄妹求情,我都知道,不必说了。”
陆宁远却摇了摇头,认真看他,“我娶曾小云为妻,是因为那时朝中对她仍然喊杀,而且她腹中还有一个孩子,毕竟无辜,且是同夏人所出,一旦揭露出来,定无生理。”
“我既然救她,就要救到底,所以向朝廷请旨,娶她为妻,替她遮掩。后来她诞下婴孩,我就与她一同抚养……可是我们两个始终不是夫妻。”
刘钦一直知道陆宁远上一世有个儿子,却是今日才知是给别人养的。陆宁远行事低调,孩子无论是满月还是周岁,都不曾办过宴席,就是真办了,刘钦也不会参加。
他今日病得有些昏沉,毕竟不如平时敏锐,一时判断不出真假。
“我没有拉过她的手。”陆宁远忽然道,“我也不喜欢她。”
刘钦抬起只手,片刻后放在右边扶手上面。
“后来我入狱,那个时候……旁人都不能看我,或者是不肯来,只有曾小云,因为是我的家人,所以偶尔会被放入。那时我身上都是血……”他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该不该说,终于还是把一切如实道:“她为我一点点擦去了,还给我喂了水和饭,和我道歉,说她哥哥是猪狗不如的人物,说她本来没脸见我,可是不能看我孤零零走。说我一旦死了,她也必不独活,把孩子托付给别人,就下地给我陪葬。”
刘钦眼皮抖了一下,下面有什么闪过,很细微,可陆宁远像是又多了几分勇气,继续道:“她那样说,是因为一开始为我罗织罪名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就让曾永寿告发我。曾永寿一直在我军中,忽然告我谋反,朝廷这才有罪名将我下狱。因为这个,她大概是很愧疚吧……我让她不必如此,后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听。”
“最后那段时间,我什么人都见不到,只有她会来。我……我当真没有喜欢她,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宁远抬眼看向刘钦,刘钦不语,没有讥嘲,也没有别的表示,于是他喉咙滚滚,又道:“可是那时我觉着温暖,很感激她。所以这次再见到她,我还是想要救她,就没有惊动别人,把他们秘密押起来,给你写信,想给他们求情。”
“对曾永寿,你也求情?”刘钦忽然问。
陆宁远一怔。这是今天刘钦对他说的所有话里,唯一语气平和、没有扎人锋棱的一句。只是这一句话,他忽然好像就忘了别的。胸口中一阵一阵不知名的绞意,还有一阵一阵说不出的涩然,在这句话后,忽然一下都消失不见。
“我下狱后,曾永寿升了官,还来见过我,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向我炫耀,还感谢我。我很厌恶他,心里不想救他,可是……”
他看着刘钦,“我怕只给曾小云求情,你会误会,所以只有把两个人一齐写下。没想到……”他抿了抿嘴,没有再说下去。
“你在怪我吗?”刘钦问。
“不,不是怪你。”刘钦忽然又语带尖锐,陆宁远想也不想就否认了,可因为太过不假思索,反而显得没有真正分量。
“是我让你误会了,是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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