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古乃有没有消息?”
行军整日,狄庆第一次下令休息,刚一下马马上便问。
“元帅,乌古乃那边今天还没消息!”
“知道了。”狄庆咕哝,“鬼天气,马蹄铁都跑糟了。”低头看看马蹄,几乎让冰泥全裹住了,泥点溅得满小腿都是。
他把缰绳交给别人,马上有仆役过来照料马匹,更换蹄铁。
狄庆坐在马扎上,面前就是兵士刚刚生好的火堆,他在上面烤了烤手,一气喝了一囊袋的水,让人取来地图。
韦长宜晚他几步,这会儿刚刚下马,看他坐在火旁,一瘸一拐地也走过来,两条腿姿势极为怪异,好像合不拢似的。
狄庆看他一眼,明知道他是不惯骑马,终日行军下来,大腿给磨破了,想好好走路也走不了,但还是不禁皱了皱眉头。
现在他看见有瘸子在自己面前,就格外难受,看韦长宜在身边坐下,瞥他一眼,也没理会,低头又看起地图来。
这会儿刚开春一月,风里还带点凉意,吹得久了也像钝刀,在马上让它连割几天,韦长宜两手上全是裂口,在火上一烤,疼得他直咬牙,但要是不烤,又冰冷刺骨,只能生受了。
行军打仗的苦,本来轮不到他来吃,可现在说得不好听点,他大夏已经要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了,他想保以后的富贵,这会儿只能咬一咬牙。
这次他随狄庆出征,就是为他出谋划策的,这一仗能打赢,江北就还能守,打不赢,恐怕他们这些人就要收拾铺盖滚回草原去了。
“元帅,”他看狄庆不理会自己,也不灰心,“咱们是不是暂缓行军,步子放慢一点?”
狄庆从地图间抬头,“你跑不动,要我全军等你?”
韦长宜连道不是,起身指着他手中地图道:“咱们比乌古乃早动身五日,骑兵更多,脚程更快。既然是想两头开打,还是等一等他的消息为是。郧阳一带的情况已经探明,但还不太清楚襄阳的虚实,此时不宜冒进。咱们这里过早接敌,恐怕乌古乃听说之后要仓促浪战。”
“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狄庆下意识抬手在脸上摸摸,指头扣着脸颊上的疤。
从受伤之后,他就蓄起了络腮胡子,但靠近脸颊中间的一块总遮不住,“你看这两路出兵的法子能行么?”
他这样问,问得韦长宜心里一惊。
“这是出征之前,整个朝廷一同拟定的方略,元帅那时也是赞同的,如何今日又有疑虑?”
今年年初,一开始只是为着些粮食赋税,有一些刁民生事,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演变成整个山东岌岌可危,就连元涅这个几年前就在东边做定海神针的大将,都稀里糊涂死了。
山东还没救成,陆宁远兵锋已经直指河北,不能不管,可是具体怎么管、怎么救,朝廷多日议论不休。
从前年开始,同雍国的多次交战,让他们的精锐骑兵折损过半,上万健儿死在淮南、河南、山东多处战场上,甲胄兵器也损失无数。
他葛逻禄人纵横天下,就是倚此虎旅,两年间战死这么多人,任谁能承受得住?曾经于他们而言,天下无一处不可去,现在却不得不好好筹谋,要救山东河北,到底如何措手?
河北现在是有些驻军,可人数不算多,又没有什么拎得起的大将,能挡得住陆宁远,非从长安发大军过去不可。
可救援河北的路几乎被堵死了,从南边走,河南各处要地已经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