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三个人睡觉没一个听见动静。
周乐鞍扫过手腕,更生气了。
表也被拿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严寓一问三不知:“不知道……”
周乐鞍摸出烟盒,低头点起一根,“再等半小时,不回来就把他挂第九区悬赏网上。”
才抽两口,防化门缓缓打开,黑武士一个加速急刹,漂亮的甩尾停在三人面前。
周乐鞍把烟头往地上一摔,火星四溅,他迎着苍耳走上去,凶巴巴问:“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苍耳蹦下车,小心解释:“这边有个朋友,去看了看他,忘记时间了,我的错。”
周乐鞍一开始没明白什么意思,重辐射区连一棵草都活不下来,哪里来的朋友?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心头震撼。
苍耳口中的朋友,大概只是一副暴露在辐射下的骸骨。
他一下哑火,紧皱的眉也瞬间展开,直到坐进车里都没敢再说话,最后还是苍耳先凑过来打破沉寂,“生气了吗?”
“没……”周乐鞍抿了抿嘴,反问:“那是你的……什么朋友?”
“之前一起出任务的战友,搜查楼体时防化服破了,没能走到中转站。”
“那……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家?”
“带不走的。”苍耳把腕表脱下,给周乐鞍戴好,表盘调整到正朝上的方向。
“不止人,他身上所有东西都没法带走,第五区将这些东西定义为重污染源,入区前必须销毁。”
在重辐射区,皮肉腐化只需要短短两天,带有辐射的物品会经过长达百年千年的半衰期,他们这些人都看得开,死了就是死了,也不必带什么念想走。
周乐鞍喉咙里仿若有什么东西在重重坠着。
良久,他哑声说:“你就不怕,哪一天会把他忘了吗?”
“怎么会?”苍耳掏出手机,打开相册,给周乐鞍翻看那一张张华丽璀璨的极光。
“你看,如果哪天我也死在某个街头,后来者捡到这块手机,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喜欢极光的人。”
“就算我把他忘了,以后也会有人重新认识他,那里有很多像他一样的人,我看过他们的故事,医生,工程师,律师……很多很多。”
周乐鞍这才明白,苍耳跑任务见过的那些人,不过是无数个坟墓。
他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又无法在这种场合做更多事,只好牵住小狗的手捏了捏,“亚统区对特战队员一直有优待政策,第五区不该以这种理由销毁别人的遗物。”
话音刚落,前排传来一道不寻常的动静,周乐鞍与苍耳同时停下,盯着那只软塌塌的兔耳朵。
严寓回头看向周乐鞍,眼睛早就哭得通红,说话时一抽一抽的,“先生,太、太感人了!”
周乐鞍:“……”
何晖开车间隙拽了几张抽纸,递给严寓,小声安慰一句:“别哭了,眼睛本来就红。”
严寓拿抽纸擤了鼻涕。
周乐鞍把那袋水果糖丢过去哄人:“少哭点,你这眼睛一哭就发炎。”
再次启程,周乐鞍似乎忘了自己晕车这回事,跟苍耳聊了许多任务中的事,到山体中转站停都没停,直奔第九区去。
接近接驳站,严寓以周乐鞍名义向第九区发送入区请求,不到一分钟,秦钺亲自通过,并发来一段问候。
【妹夫来我第九区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我这当姐夫的得给你摆两桌接风洗尘,这样,我派人去三号接驳站接你,灿灿刚好也在,待会儿一起吃个饭,以后就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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