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快好了,实则在周乐鞍给他下达最后通牒时才释放,离约定时间还有几分钟,他把黏糊糊的脏袜子扯下来丢进垃圾桶,给周乐鞍擦干净脚,又迅速找出一双新的拆开,一边一只套好。
刚套上,外面响起敲门声,严寓隔着门板喊人:“先生,到时间了。”
“马上。”周乐鞍高声回了句,弯腰找到自己的鞋,踩进去时还有种站在云彩上的奇异感觉,以至于前几步越走越飘。
坐进车里,脚趾缝还没干,他蜷了蜷脚指头,偏头跟苍耳说悄悄话,“你是不是没给我擦干净?”
苍耳辩驳:“擦了好几遍,应该是纸巾上的水……”
周乐鞍不信,脱了鞋子晾脚,又找出几卷纱布丢进苍耳怀里,“给我把胳膊缠上。”
秦钺约的地方太过偏僻,严寓开车,照着导航都能走错几次,金灿只好出来接人,手背上还贴着输液固定胶带,但看上去精神好了些。
周乐鞍关心道:“怎么还没好?这都几天了。”
金灿搓了搓手背上青紫的针眼,说:“早就好了,他非要我再挨几针。”
“那就听他的吧。”周乐鞍单手插兜,看了眼前面满墙涂鸦的厂房,“秦钺怎么约在这种地方见面?”
像不良少年聚集地,一开门就能看见一群黄毛那种,亏他还穿一身正式西装赴约,如果是这种家庭条件,他是万万不会答应金灿“嫁”过去的。
“他要给你送样东西。”金灿解释道,瞥见周乐鞍的手,又问:“手受伤了?”
“没事,磕了一下。”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第四区?”
“过几天吧,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闪闪,你不在,郑新华会不会狗急跳墙?”
两人边聊边往里走,苍耳严寓则落后半步跟上,厂房内也如周乐鞍所想,装修走的赛博朋克风,虽然没有黄毛,但那群叫不上物种的人也足以撑起这个荒诞的场面。
“妹夫来了。”秦钺起身欢迎,手下也纷纷亮出不同形态的触手,耳边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敷衍地拍了几下,秦钺又指了指坑坑洼洼水泥地上那个华丽的国王座椅,“坐吧。”
周乐鞍没敢坐,他看向金灿,嘴唇动了动,很想问问对方到底看上这条红鲤鱼什么了。
谁知金灿劝道:“坐吧,这里没有沙发,只有这个椅子还算舒服。”
周乐鞍只好客气道谢,动作优雅地坐下,右腿翘起,双手在两侧扶手上搭了会儿,感觉有点空。
少个权杖。
秦钺把软凳让给金灿,自己则扒拉出一只铁桶,倒扣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妹夫喜欢我送你这份大礼吗?”
周乐鞍笑得真情实意:“辛苦了。”
“本来想在启动仪式上就揭发他的,我PPT都做好了,浪费我好几个晚上呢。”秦钺语气颇为可惜,“但齐鸿云那个胆小鬼没敢来,晚了几分钟,让妹夫受委屈了。”
“这算什么委屈?”周乐鞍摇摇头。
“为了给妹夫赔罪,我再送你个小礼。”秦钺朝后招招手,一阵机关的嗡鸣声后,头顶有什么东西缓缓降下来,周乐鞍仰头看去,居然是个五花大绑的人。
“前几天偷摸跟齐鸿云的人见面,被我发现了,你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周乐鞍晃了晃二郎腿,眯着眼仔细看,终于在那张青紫红肿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感,正是给他发邮件的人。
他没为叛徒浪费太多时间,很快收回目光,“是。”
秦钺又打了个响指,吊机继续运转,精准地将人送到周乐鞍跟前,离地还有半米时,直接松开。
“扑”地一声,已经晕过去的人短暂的醒了几秒,发出一声痛吟,歪着脖子吐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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