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掩的门缝前,语气关切,“长官,您还好吗?”
很快,熟悉脚步声响起,女人的身影出现。
游忆将两种药剂摆在时亭瞳身前,阐述了两种治疗方案,最后抬头注视男人,面色冷淡,语调平静。
“自己选吧。”
这是时亭瞳的人生,她不想替他做决定。
保守治疗或成为首例实验体,几乎不用犹豫。
不出意外,时亭瞳选择了第二种。
“长官,实验中途出现的一切风险,我自愿承担。”
即便游忆对他这个决定不意外,但还问了句,“为什么。”
时亭瞳喉结滚动,语气发涩,“长官,我想活着。”
哪怕只有一点微末的机会,他也想试试。从十四岁家中横遭祸事到现在,长达十一年的时间里,时亭瞳从未想过放弃活着这个念头。
游忆与他对视良久。
不久之前,她在监狱见到被抓回来的时亭瞳时,那时的男人狼狈又凄惨,眼中布满血丝,也挣扎哀求着她别抛弃他,他想活着。
他的生命力一直都很顽强。
像一株石缝中挣扎长出的草,哪怕风吹雨淋,被肆意践踏,依旧穿透硬石,拼命汲取阳光活着。
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蠢的问题,游忆扯了扯唇角,错开目光。
心底却莫名动容一瞬。
或许是因为时亭瞳,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养的那只军犬。
说是军犬也不对,它原本是当军犬培养的,但因为性格太活泼而落选,被游忆抱回家里,陪她度过了漫长又无聊的童年。
那只犬叫星星,也有着一双蓝眼睛,后来死于一场恶意投毒,临死前,星星趴在她怀里,舌头不断舔她的手,圆圆的眼睛含着泪,看着她,小声呜咽。
她知道它想活,可是没人能救得了它。
后来投毒那几个人进了ICU,有人说她冷血,为了一条狗,害得几人落下终身残疾。
顾崇舟虽然没训斥她,但看她的眼神亦复杂不已,像是懊悔,又像是失望,年幼的游忆看不懂那是什么情绪。
那之后没多久,顾崇舟就带她去了战场,妄图改变她有些畸形的观念。
游忆在战场上见过太多死亡,昨日并肩的战友,眨眼间便天人永隔,以至于长大后的她,总给人一种毫无人情的冷漠感。
“长官?”长久的静默中,时亭瞳率先开口,语气充满不确定。
游忆思绪回笼,“决定就好,我叫方乐来。”
谁料方乐却没来,而是在终端那头说她不方便打,只让游忆给他注射,她一会儿再来观察情况。
游忆没懂有什么不方便的,直到方乐发来四个注射点。
后颈、臂膀、臀后、腿内侧。
前两个很正常,可看着后两个,游忆的眸色缓缓暗下。
为了显示不是一时兴起的恶趣味,方乐还特意发来了图,上面是医疗室出品,标准的注射位置和姿势。
很健康、很医疗、没有任何遐想的空间。
如果对象是时亭瞳和正常医疗员的话。
游忆眉头微蹙,问其他的男研究员呢?
方乐很快回复:下班了。
游忆关上终端,走到操作台前,戴上医用手套,抽出四支注射针,将药剂平分。
全程,时亭瞳都安静站在一旁,看她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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