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摇摇晃晃的,看书时间稍微长些就容易心烦气躁,庆阳忍了一会儿,将书放到旁边,凑到车窗前,挑开一角帘子。
车外就是骑在马背上的张肃,穿着一套苍蓝色的粗布袍子,袍子底下露出来的裤子也是粗布,裤腿收进一双黑色军靴。身高近八尺的少年郎,站着时身姿挺拔,坐在马背上也俊逸非凡,尤其显得腿长。
无所事事的小公主就把张肃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张肃不得不靠近车窗,低声问:“殿下有何吩咐吗?”
庆阳没有吩咐,看着他的袖口问:“穿粗布,是怕绸缎料子不禁用?”
张肃:“……是。”
母亲为他收拾的衣裳,也带了两套绸缎的,但母亲特意交代他行军骑马时都穿粗布,免得把裤子磨出洞来丢人。
庆阳:“二哥三哥都跟着大将军们去学本事了,就你守在我这边,你会不会不高兴?”
张肃:“不会。” 网?址?发?b?u?y?e??????u???e?n?②??????5???c????
庆阳:“为何?你不想学本事?”她都想跟在孟极身边,邓冲那里也还凑合吧,虽然邓冲是个大老粗,但父皇口中的邓冲亦是个帅才,尤其擅长出奇制胜。
张肃:“行军途中学的更多的是如何处理军中杂务,微臣只要多看多听,守在殿下这边也能学。”
庆阳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卫国公早教过你了。”
张肃垂眸,父亲确实教过他,但父亲教的也是纸上谈兵,他很珍惜这次随军的机会。
一阵风吹来,庆阳及时放下帘子,等了会儿再掀开,就见张肃已经退到几步之外了。
庆阳瞅瞅前面,交待张肃:“等父皇上车了,你记得告诉我。”
张肃颔首。
然而半个时辰后,兴武帝自己骑马来了女儿这边,笑着问:“麟儿做什么呢?”
隔着车窗,小公主举起手里的书。
兴武帝:“太费眼睛了,走,陪父皇下棋去。”
让车夫不用停车,兴武帝驱马靠近车辕,等女儿出来,他一把将女儿提到了马背上,然后再追上前面的帝驾,稳稳将女儿送上他的马车,接着他也直接从马背跨到了车上。
秦弘看得一阵心惊,又觉得这是父皇与王叔最像亲兄弟的时候。
帝驾十分宽敞,兴武帝摆好棋盘,与女儿面对面地坐着,一边下棋一边问女儿早上都去逛了哪些地方。
庆阳去看了伙夫们烙饼,看了辎重兵拆分营帐装车,看了马圈粮草库,还去看了值夜的营兵。
兴武帝:“那你觉得统率一军难,还是坐在中书省处理各地的政务难?”
庆阳:“都难,但也都简单,只要父皇用对了人,自有能臣帮父皇将各处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光一个小小的伙房就有一堆事了,柴米油盐炊具大师傅杂役分工,庆阳看到的就是一众伙夫在伙夫长的督促下忙中有序、毫无差错。
兴武帝赞许道:“麟儿说得对,关键在于用对人,但上位者必须自己先学会如何统军理政,他才知道手下的人哪个是能臣,哪个是庸臣。”
所以他把三个儿子都带了过来,让他们都熟悉熟悉军务,太子熟悉了将来才能当个不被将领们糊弄的皇帝,老二熟悉了才能做个带好兵的大将军,老三……老三多吃吃苦头,能治好那一身懒病也算不虚此行了。
至于他的小公主……
兴武帝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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