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峙其实有点急,周唯实状态一般,他做得也有点碍手碍脚,尘域下面还有一群人等着他去做足场面。
换掉里衣的意思太明显,小林总在全是政商权贵的晚宴中途居然敢偷溜跟人打一炮,把风流放荡的纨绔形象又坐实几分不说,褚啸臣还得跟他老哥打小报告。
周唯实拿起衬衫套的时候才发现大了很多,他捏紧了衣领,扣子是闪烁的钻石,硌在他的手心。
“那我洗一洗好吗?”周唯实的眼睛茫然了一瞬,又好脾气地低下头去认错,“我回去洗干净。”
明明之前他已经把衣服仔细收好,但林越峙兴致起来,还是拿来当成破布,随手擦了两个人的脏污。
他吞咽了一下,干裂的喉咙肿痛,声音沙哑:“我明天给你送回来,今天可以给我穿吗?就一天,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林越峙发现周唯实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这样有礼貌,让人觉得对他大声说话都是自己不知好歹。
这个男人真狡猾,林越峙想。这样我就会说,当然。我真是个顶好的老板,周唯实已经完全掌握了和我的相处之道,一种分不清兽与主人的颠倒关系,下了床就能凭此僭越,随心所欲。
林越峙停住打领带的手,转身看着他,干脆拒绝:“不行。”
还觉得不够,林越峙又低下身子和他齐平,坏笑着补充,“你就光着屁股回家吧。”
周唯实把衣服放下,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哦”了一声,缓慢地迈下床。一股钻心的痛麻猛地攫住他,他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一沉,踉跄着差点摔倒。
那个Omega的推搡虽然不重,但也让他本就有旧伤的右脚踝又扭了一次,撕裂的韧带让他控制不住地往下跌。
周唯实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一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他咬了咬牙,眉头紧皱,却没出声。只是指节在床沿顿了一下,强迫自己站稳。没有迟疑多久,还是尝试着扶墙迈出一步。
——脚下一虚,尖锐的痛意倏然袭来,像针刺般蔓延上腿,整个人向前扑去,最后胡乱地撑住椅背。
林越峙被刺啦的椅腿拖动声吸引注意力,回头看他。
周唯实见他回头,朝他微鞠了一躬,然后装作一切如常地继续走,尽管额头上已经凸显出一条青筋。
大概是尘域的灯饰做得太暧昧,昏黄晶莹的缝灯配着窗外山林上错落的小灯,让林越峙看周唯实的眼神柔和下来,不再那么轻佻。
他甚至生出了逗一逗他的心思,换种文明的方式看老实人局促不安也未尝不可。
“我说,”林越峙喊住他,“这么大的床不够你睡了?”
周唯实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他真的很不舒服,喉咙像要咯血,下面也像是如同砾剐,脚腕倒是最轻的,应该只是扭到没伤及骨头——他只想快点找个地方,睡得天昏地暗。
可那不能是林越峙的床,不能是这一张。
周唯实摇头,“我不睡这儿。”
他撑着床想要起身回去,被林越峙按着圈在床栏与身体的空隙里。
“不睡这儿你睡哪儿?”林越峙在他背后喋喋不休,“这地方走下去都是墓园,我可没空送你。”
“杨连溪早他妈走了,你以为这孙子还能等你呢。”
“没有墓园,”周唯实已经穿上粘了稠液的脏衣服,慢慢弯下腰去穿鞋,低声反驳,“你怎么会在有墓园的地方开会所。”
任何动作都是对脚踝的额外负担,他缓了一会儿才穿袜子,白皙的手指揉着脚腕上已经青紫的一大片。
林越峙啧了一声,表情变得肉眼可见的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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