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怎么敢让我的研究半途而废!
“哈?林仲和你分手了?”闻焰怒吼道,“没想到你还是恋爱脑,分手了就不想活了?”
“不是的呀,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唯实完全招架不住,一边道歉一边跟闻医生许下保证,他一定发挥科研人员对待论文数据的责任心,配合闻焰治疗他的腺体。
但周唯实也不想再打扰其他老师,就从办公室搬去了桥梁系的静载实验室。
静载实验室在远离教学区的偏僻角落,一排不显眼的平房里。这边都是各个学院的大型仪器设备间,力学性能测试中心,风洞试验室,机械调校室之类,平时没什么人来,都上着锁,周唯实一直很喜欢这儿,除了办公室和机房,这里是他在海科大十年里最常去的地方。
静载试验室是个小型机库,水泥墙壁上挂满各式维修器材,最中央是一条八十米长,十米多宽的中试实验台,灰白色的钢筋混凝土台座上固定着一段真实尺寸的桥梁试件,表面贴满了光纤应变片和位移计,像一张桥梁的医学诊疗床。
房梁挑高二十米,吊着几排巨大的工字钢轨道,用来悬挂和移动荷载,千斤顶、配重块由可编程加载系统控制,各自拥有不同轨道,随时可以在桥梁上模拟出不同的车辆荷载和极端工况。
周唯实隔着中控台的玻璃看着底下的巨大模型,蜿蜒盘旋,好像一条沉睡的幼龙骨架。
这个实验室还是周唯实读研的时候建的,他曾经在这里度过数不清的日夜。
周唯实从小的家庭完全锻炼了他的独立能力,在高利贷找上门的学生时代也能把心态练的超乎常人,大三的时候就被陈泽民看中,经常培养他,教他做程序。
按喻星的话说,没爱好,没爱情,还手稳,对咖啡因不耐受喝一杯睁眼到天明——天选学术之星。
他曾经就在这条幼龙的庇护下进进出出,把不同的荷载移动在桥的不同位置,如同下棋,从炎热的盛夏到人迹寥寥的冬日,一年又一年。
直到他提出了ArchiCore的初步构想,被远昌重工看中,加载在了粤海大桥上。
科研其实没有什么伟大,这世界上99%的研究都毫无意义,只是一只小蚂蚁突然想到,这世界的某一部分该是因我而存在的。
于是它想尽办法,让这个比自己刚强数倍的巨物跟随它运动。
我们都是这样的蚂蚁而已。
实验室空旷宽敞,光线透过高窗洒在巨大的中试台上,打上一层昏黄,整个空间还是像以前一样,弥漫着冷钢和机油的味道。
整整一上午,周唯实就这样坐在旁边,看着巨大的结构出神。
春天是情绪病多发季节,周唯实突然开始悲春伤秋了。
他觉得有些寂寞。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大门口突然亮起一条小缝。
他抬头看过去,有个女生站在门口。
没想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能找来,周唯实马上带好口罩,机警地走过去。
“同学,你找谁。”
“周老师,我想找您填一下推荐信,可以吗。”
“我上个月给您发过邮件,”女孩害怕他对自己没有印象,小心地补充道,“我上学期上过您的桥梁模拟课,您给了我96分。”
周唯实想起来了,这女生今年大四,绩点很高,课设也完成得很工整,专业前三。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