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疑惑问出口,心里已经默认正是师父买给自己的。但悲鸣屿却摇摇头。
“并非是我。”他停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是天海氏。”
天海是七惠的姓氏。
她一听便懂了,前头那群人来找悲鸣屿先生要说法,恐怕并不顺利。
想从自己身上下手,又见不着人,只能用迂回战术,投她所好,攻人攻心。
“他们说了什么吗?”
悲鸣屿转了半天佛珠,手上收着劲头,否则那一串圆润透亮的珠子早就要被他捏碎。
“……你知道的,具体的话我记不住。但他们大意是希望你能回去。”
那些人说的自然没有这么简略。
七惠心知肚明,却只能缓缓吐出一口气。
“收都收了。”她摸了摸那组仪器冰凉的表面,“也不好再给人退回去吧?”
“是你自己想要吧?”悲鸣屿微微笑了笑,随即又敛了笑容,“……其实,回去也未必没有好处。”
至少天海氏也算是名门望族,家里财富jsg不知道累积了多少年,又私自豢养了死士,面对鬼,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七惠却不和他辩这些。
“他们要送我东西,我就拿着,反正是他们一定要塞给我的。”
她站在窗下,身后没来得及更换的破损羽织轻轻翘起一个角。女孩子容色并不姝丽,但因为始终挺胸抬头,反而比天鹅还要更像天鹅一些。
七惠脸上笑容很淡,凌厉的五官便显出来,黑色的眼睛里含着一丝冷漠之意。
“悲鸣屿先生不要担心。他们有钱有势,我是知道的。……但是,比起那些,我更珍惜我这一条命。所以,以后也要麻烦您,多多保护我了。”
她说着,微微弯腰,鞠了一躬。
悲鸣屿便不再多言。
总归是七惠自己的家世,虽然她叫自己一声师父,但也轮不到他来插手替她做决定。他只需要把女孩护住就行了。
而悲鸣屿行冥清楚,自己能够将她护好。
就像第一次捡到她的时候一样,用自己的刀,将少女永远隔绝在危险之外。
*
七惠刚结束任务回来,休息了半日,洗完澡换了衣服,安安静静正要睡觉。窗外却见一个小圆身影越来越近,一双灰翅展了又收,收了又展。
“过来。”七惠朝它招手。
那鹰很是乖顺,落在她指尖,翅膀扑棱棱,浅浅地收着勾爪,唯恐伤着主人。
它爪上绑了一卷细细纸筒。
七惠拆下来看了,心里好笑,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写了回信。
——主公大人,劳您挂心,我一切安好。唯独有些烦闷的,是我原先的那些家人。请您不要误会,我并没有任何要离开鬼杀队的意思。倒不如说,正因为有了鬼杀队,我才有了不必回去的理由。您、悲鸣屿先生、以及鬼杀队的大家……
她写着写着,外头有人轻敲窗棂。
“该睡了。”
屋里点着烛火,薄薄一层纸糊的窗,从外面看,很轻易能辨出她没有熄灯。
七惠含混地应了一声。她心里记挂着要早些给产屋敷耀哉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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