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的事仅有两件,一是潜伏在她身边,没有第一时间彰显身份吸引她的目光,二是带她回桐兴,粘上苍蝇。
相比起以往她交往过的那两个男人,处理一个未出社会的学生并不是件难事。傅砚清不认为那个乳臭未干的男孩会冒着风险再主动联系他的妻子,他们之间没有血缘,也称不上朋友,感情链接不深厚,只要她不再回到这里,人生理应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如果他没有带宝蓓回桐兴,宝蓓就不会认识这样龌龊的男人,如果宝蓓不认识他,她更不会知晓,他为处理这种垃圾究竟做了什么。
她知道
了,会怕他,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毕竟她心地善良,对所有人都抱有这世上最美好纯粹的念想。
才刚处理过一个,关系刚和缓,日子才安稳下来,他又凭什么又出现在他妻子面前。是以装作无事发生的姿态,还是顾影自怜的弱者姿态?宝蓓是否得知,又是否被那个男生蒙骗?
来的路上,各类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不断在他脑海里闪回,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他已许久没有体会过。神经线像不断从两端反方向拧动的绳索,不断紧绷,收缩,愈发吃力难捱。
他怕她站在那个男孩的身侧,对他失望而厌恶地控诉,他又愿她知情也分清现实地忍气吞声,知道为他人而与他争吵是毫无意义的事,同时又抱着无可救药的幻想……幻想,幻想她对他卑劣的行径是心甘情愿的包容宽恕。
他在房间门口等候,怕自己等得疲态尽显,也怕错过她,原以为至少到天明才能等到她出门,却没料到是刚从外面回来。
她身上有夜市的烟火气,他料定她是为填饱肚子而出行,但她的手机里又出现了那个男孩的痕迹。
——收到,平安就好。
他们是见过的。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见面。
他如何不在意。
怎么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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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妒火当做翻涌到咽喉的胃酸吞咽下去,烈酒灌过的辛辣在腔内沸腾,却还是咬紧牙根,故作沉静:“什么时候?”
他长久的沉默,眼底流露的憎恶无法遮掩。
乔宝蓓心底骇然,像望见一片碧蓝澄明的海。这片海深沉辽阔,却也清澈见底,她是如何年复一年地对他昭然若揭的行为视若无睹?甚至自我催眠他没有太过烦扰,没有过多的恶意。要不是乔星盛把检验报告,伤痕,录音披露给她,她竟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他共度一生。
在这一刻之前,乔宝蓓从来没觉得他如此可憎恐怖。
她深吸气,鼻子却闭塞至极:“知道他和我见过,又联系我,你是还要给他一个教训吗?”
声音止不住地颤,“一个没办法见我,没办法联系我的教训,落得家破人亡,像严博扬那样?”
“你觉得他不该有这种下场?”傅砚清轻哂,大仇将报的快意贯彻全身,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提及第三个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最恶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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