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有些意?外,“我还以为……”
林坤忽然抬头看向他,沉声道:“白榆,你是对的。”
时?隔三年,他突然就从林坤口中听到了承认,那场长达数年的争执也突然就有了结果。
白榆屏住呼吸,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林坤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神色,那么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一个人,身体却?仿佛要垂到泥土里,“或许正是因为你是对的,而我根本做不到你期许的那样,所?以才会在那次争吵后做了逃兵。白榆,你可能想象不到,因为从小到大,所?有的需求都没?有被回?应,所?以时?间长了,也就没?办法回?应别人的需求,我跟你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你可以很敏锐地察觉到队友的情绪、状态,而我只能看到结果,你提出的所?有想法都是对的,只是,你可能没?有意?识到,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做不到。”
白榆的瞳孔忽然就放大了,“什么意?思?”
林坤的手放在手臂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最终还是摘下?了自?己的护臂,在他的手臂上布满密密麻麻灼烧的痕迹,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仍旧清晰可见,而像这样的伤痕,他的背上、腿上,全都是,这就是他常年裹得严严实实的原因。
白榆知道他身上有伤痕,但还第一次这样完整地看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林坤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低下?头,还是第一次提起这件事:“我父母都是高?知分子,我是哭声免疫法的受害者?,从生下?来后就不被允许有任何需求,哪怕哭得再狠,也不会得到回?应,哭得最狠的一次,他们把我关进房间里,跟我说什么时?候不哭了就把我放出来,当时?房间里的电路起火了,我哭得很厉害,但是不管我做什么得到的永远是漠视,直到他们发现不对劲把门打开,我当时?身上的烧伤面积已经?超过?60%,做了很多次手术,也是从那次之后,我发现我的亲密关系出现了问题。”
因为需求不被看见,所?以也看不到别人的需求。
比赛在他眼里是冷冰冰的数字,队友和敌人也不过?是不同颜色的血条。
他遵从自?己的意?愿,也一直在赢。
直到某天状态下?滑,再也打不出曾经?的操作。
有个人对他说:“没?关系的,状态下?滑是电竞的常态,比赛经?验和配合的积累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可问题是,他根本就看不到队友的需求。
他看不懂徐波每次恼怒,对着他发火是为了什么。
也不知道陈时?安为什么总是欲言又止,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又没?办法告诉他。
也不懂白榆为什么突然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好像自?己很奇怪。
他为了藏住秘密,只能疯狂训练,企图回?到当初的状态,但事与愿违,总是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比赛一直在输,战队想要换人。
他看过?那个人的操作,也默认对方可以替换自?己。
但是白榆却?力排众议,想要保他,仍旧认为他的状态可以恢复。
可是林坤比谁都清楚。
他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状态下?滑是必然,而团队配合是他根本就做不到的东西。
他没?办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在知道自?己必然会让白榆失望的时?候,于是顺着他的话,选择了退役,做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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