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就像犀牛和为其啄虫的犀牛鸟、寄居蟹与海葵那样互利共生。
这个猜测让路远白的心情沉重到了谷底,要真是那样的话,萨城的灾变源恐怕就不止一个了。
已知菌丝起着传染、寄生、控制宿体行动的功能,那另外一种畸变物呢?路远白不禁想道,两名队员从他们身边消失得毫无踪迹,是否与对方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他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诉了少爷和雷鸟。
那两人刚听到路远白的话时表现得颇为震惊,几秒过后,便接受良好地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捋,综合他们见到的种种迹象,发现事情可能真如长官阁下推测的那样——在波澜不断的危机之下,还隐藏着另一个怪物的身影。
问题也随之而来:
他们手上的杀菌剂仅对菌丝有着克制的效果,而两队人马又在刚才失散了,要怎么做才能同时应对两种不同类型的畸变物?
“越看越觉得这里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制的埋尸地啊,连棺材都省了,简直太勤俭节约了!”雷鸟怒极反笑地嘟囔着,少爷似乎对他的说法有些异议,碍于还趴在对方背上,又默然将快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在路远白制定的规则之下,报数仍在持续。
少爷刚报过数,本该由“银杏”重新开始新的一轮循环,然而那道沉稳可靠的声音却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加快的呼吸声。
两人警觉地抬头望去,看到路远白停下了脚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景象让人为之震撼——脚下的道路戛然而止,一个深不见底的陷坑就在那里沉默地躺着,它黝黑、空旷,所有管道中的液体汇聚在边缘处倾泻而下,随着底下那个庞然大物每一次呼吸而涌上炙热的气流,孢子们掺杂在其中,如同鼻腔内的细菌,又像是飞扬的蒲公英,在空中舒展开根须,朝着周围一切事物伸出了亿万条绵长的手。
它们生长的过程像一幅怪异而又美丽的图景,造成的污染却不容小觑。
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在那巨大的陷坑面前,他们渺小得就像一颗最不起眼的孢子,情况简直让人绝望。雷鸟毫不怀疑,将全队随身携带的杀菌剂倒下去,也未必能对那个畸变物造成伤害。
对执行部的人而言,出外勤只有成功和死在任务中两种下场。
作为调查员,他们的天职就是追捕畸变物,因此,哪怕前面是地狱,也不能表现出一点退缩的迹象——叛逃者,杀无赦。
看来今天真得交代在这里了,他不禁想道。
其实这才是世界深刻而黑暗的运行规律,没有人能够逃脱,早在雷鸟披上这身道貌岸然的制服时,他就做好了为之而死的准备。
尽管如此,他却没有将背上温热的、累赘的活物放下来,反倒握紧了正输送着杀菌剂的管口,指节绷紧,有点遗憾地想:要是嘴巴里有一颗薄荷糖就好了。
“雷鸟,放我下来。”他背后的声音说道。
即使到了这种境地,那人仍然显得毫不畏惧,就仿佛在谈论着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极为冷静地分析利弊:
“我现在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你背着我只会增加两个人死的概率,还帮不上长官的忙,这样做一点都不理智,将我扔下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你听懂了吗?”
“闭嘴!”雷鸟烦躁地磨了磨牙。
争吵根本没有意义,难道畸变物会对他们磨嘴皮子的内容感兴趣吗?这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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