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主母的积威到底抵不过王珗发话,几名侍女半扶半抱,几乎半强制地将沈夫人扶出去往外走。
王珗头痛欲裂,瞥见手足无措站在房门外的王九娘,道:“你与你母亲陈说厉害,就当是为了七郎的身后名。”
王九娘应了一声,连忙又快步赶上母亲。
“母亲。”
“七郎是你的同胞兄长。”沈夫人绝望的哭喊声一止,眼珠僵硬地一转,透出漆黑黯淡的光,“他死了,你不说为他讨个公道,反而站在王志坚那边。”
“我这个女儿算是白养了。”
这句话就像烧红的钢针,深深刺进了王九娘的天灵盖。她嘴唇哆嗦两下,耳畔嗡嗡作响,忽然奇迹般地沉静下来。
她看着母亲,古怪地一笑:“我宁可没有这个同胞兄长,母亲,你知道吗,兄长的头颅被割了下来。”
沈夫人的侍女脸色都变了,惊慌失措想要阻拦,王九娘头也不回,一耳光甩在侍女脸上,将她抽倒在地:“滚开,贱婢。”
在沈夫人丧魂失魄的尖叫声中,王九娘面无表情,一寸寸贴近母亲扭曲狰狞的面孔:“你想为兄长讨什么公道?沈氏不可能把人交给你,就算外公和舅舅都不会同意——你猜猜兄长他们去桃花别业是干什么?是聚众淫乐,凌虐残杀妇人。这样的事传出去,沈家还有什么家声,我们家还有什么家声?”
“别闹了。”王九娘看着母亲,“你儿子没了,不想连女儿和娘家一并没了,就到此为止,见好就收。”
她从来没有对母亲说过这样忤逆不孝的话,沈夫人嘶声尖叫,不住喝骂,全无半分名门贵妇仪态。
王九娘只是冷冷看着,面无表情听着母亲恨毒的诅咒:“我没心肝?母亲,这是你教我的。”
“从小你就跟我说,我将来是嫁出去的女儿,在娘家只能依靠兄长,所以我明明比他小,还要让着他,处处让着他。因为他有用,我没用,所以你和父亲都偏爱他;因为他有用,我没用,我觉得不公平只能忍气吞声。”
“现在他没用了,不但没用,还会拖累我。我的同胞兄长做下这些好事,传出去我还怎么议婚——我不求他像三堂兄那样为姐妹增光添彩,可他不能死了还拖累我。”
“他有用的时候,他当然是我的兄长;他现在死了,没用了,还要拖累我,我凭什么要在乎他。这是你教我的,母亲——没用的人,不值得费心。”
她看着沈夫人:“我当然要听父亲的话,至少听父亲的话,保住我们家的名声,我议亲还能向上择选。如果听你的,人人知道我同胞兄长品行低劣、死的难堪,我还有什么脸面?”
“您低嫁给王家,耿耿于怀了半辈子,我不想再走你的老路了。”
肩舆渐渐远去,沈夫人的哭喊、尖叫、怒骂也随之一道远去了。
王九娘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道:“看好母亲身边的人,谁敢替母亲出去传话报信,立刻扣住,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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