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尽管不解,但很受用。
这一路有些许颠簸,不过总体上还算安稳。虽然慢了些,依然抢在下午申时三刻抵达了临仙山外的那座小镇。
小镇里只有两三家客栈,规模不大,十分简陋,众人在镇上转了一圈,挑中了相对来说最干净也最宽敞的一家。
放下行李,积素叫来跑堂,让他去烧些热水送来供众人沐浴,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镇外山上有一对归野居士?”
跑堂啊了一声,挠着头憨笑道:“客官说的是不是卢、钟两位神医?”
门内,裴令之正倚门饮茶,听得神医二字,忽然以袖掩面,剧烈呛咳起来。
景昭怕他真的呛死,取出帕子递过去:“没事吧。”
那帕子洁白如雪,一直放在景昭袖袋之中,此刻递来,帕子上还沾着一点极为清淡却又馥郁的香气。
裴令之下意识接过,手便顿住。
景昭道:“愣着干什么,又不要你还。”
只是稍稍一顿,裴令之已然落下袖摆,尽管咳的冰白面容微微泛红,神情却仍从容如常:“多谢。”
“他们两个,相别一段时间,竟已经是神医了。”裴令之半含戏谑道。
他的话语虽半含调侃,却没有讽刺嘲笑的意思,反而带一点由衷的喜悦。
说完这句话,裴令之道:“积素会找人先送帖子过去,我们明日一早登门。”
无论景昭,还是穆嫔,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
那是裴令之的朋友,从前和她们并无交情,登门做客自然要讲究礼数。先不说贸然上门实在冒犯,如今天气炎热,她们灰头土脸颠簸赶路一日,也不愿意以这幅尊容前去做客。
裴令之和两个朋友倒不讲究虚礼,但他记得四月初钟无忧给他写信,说阿卢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傍晚上门,未免妨碍有妊妇人歇息。
身为太女嫔,穆嫔此刻便自觉担当起交际应酬的重任,要去翻翻行李,先收拾一份明日登门的见面礼。
“那两位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喜好?”穆嫔转身要去查看行李,“姐姐和我初次登门,礼不能太薄,也不宜过厚,我得斟酌一下。”
景昭道:“是一对夫妇,年纪在二十一二,以行医为业,妇人怀有三到四个月的身孕,夫妻二人喜文墨、擅诗赋——我记得我们带了些玉佩?你看看还有没有。”
“……”
穆嫔停下脚步,幽怨地看了一眼景昭,又警惕地盯了裴令之一眼,幽幽道:“是。”
她幽幽怨怨女鬼般飘走了。
裴令之的两位朋友,均出自临澄郡本地豪强地主。
豪强一词,词义几经演变,到得齐朝时,与世家一度分庭抗礼。豪强依仗武力,世家则依仗各自传家的典籍,然而经历齐朝数代君王的刻意打压,世家得以凭借代代子孙精研的典籍与释经权屹立不倒,豪强所依仗的私兵与武力却被多番削弱。
时至齐朝末年,南北世家事实上已经演变为旧时世家与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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