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咕咚——”
冰凉的水流粗暴地冲刷过喉咙,试图浇灭那股由内而外灼烧的燥热。一瓶很快见底,江望“哐当”一声把空瓶扔进垃圾桶,用手背狠狠抹了下嘴角的水渍,然后长长呼出一口气。
在岛台边又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确认自己彻底“冷静”了,江望才踱回卧室。
推开虚掩的卧室门,许归忆抱着膝盖,蜷坐在大床中央,正用一种极其幽怨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那眼神,活像江望欠了她几个亿没还。
江望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郁闷又“噌”地冒了上来。他站在门口,挑眉,没好气地问:“干嘛?”
许归忆扁着嘴,声音闷闷的,表情特别沮丧:“我忘了。”
“嗯?”江望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忘了?”
“刚才那个灵感啊!”许归忆哀嚎一声,泄气地把脸埋进膝盖,“我刚打开备忘录,脑子就一片空白,全忘了!一点都想不起来!”
江望:“…………”
合着他刚才白灌了一肚子冰水,白遭了那么大罪?
许归忆说:“现在怎么办啊?”
“要不然,咱们再做一次?”江望诚心诚意地建议:“没准儿做着做着,灵感就又回来了呢?”
“真的?”许归忆递给他一个狐疑的眼神,“这能行吗?”
江望面不改色:“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许归忆思索一秒,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张开手臂,热情邀请:“老公快来!”
直到天光渐明,被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的许归忆终于找回了消失的灵感,然而昏睡过去的她并不知道,城市的另一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正悄然诞生。
北京某私立医院vip病房,浓浓的消毒水气味也无法掩盖顾洛姝身上透出的衰败气息。这就是她这段时间没有光顾许归忆工作室的原因——她再一次住院了。
短短数周,顾洛姝已经瘦脱了形。病魔将这位曾经优雅的大提琴家折磨得蜡黄浮肿,眼窝深陷。顾洛姝的腹部因严重的腹水而异常膨隆,每一次呼吸都显得费力又微弱。
她的学生方雾月一大早来医院探望她,刚刚带着Jack出去买零食了,病房里只剩下顾洛姝和她的丈夫艾德里安,他紧握着妻子冰凉的手,眼中盛满了无法言喻的心痛和焦灼。
病房门被推开,顾洛姝的主治医生,那位权威的肝病专家,走了进来,“顾女士,很抱歉通知您,您的病情恶化速度远超我们之前的预期。”
顾洛姝脸色白了白,艾德里安面色沉郁地听着,握着妻子的手微微用力。
“您的肝硬化已经进入失代偿期,肝功能衰竭迹象显著,最新的MELD评分已经达到28分。”医生顿了顿,语气沉重:“这意味着,单纯依靠药物和支持治疗,您的生存期可能不超过三个月了。”
“三个月……”顾洛姝手指死死揪紧了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活到这个岁数,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下来。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
艾德里安轻声安慰她:“别怕,洛姝,还有办法,我们还有办法。”
医生的目光扫过艾德里安,最终落在顾洛姝绝望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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