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偏好。
我不需要情绪。
我不需要活着的价值。
“哥哥。”
“我喜欢你。”
我抱着他,听他说,“你别把我关起来。”
“我不会把你关起来的。”我有些无奈。但很认真,我希望他能明白,我更希望他能相信,我不会是他父亲那样的人。
“我喜欢你。”
这不行,他不该喜欢我。于是我说,“你不该喜欢我。”
他又开始耍赖,说他不管,就要喜欢,又说明明那么乖为什么总这样,接着胡闹地给我安了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我没有办法,这孩子发着烧,我只能哄他。
他睡着了,而我对天花板叹息。
我心里闪过无数思绪,但大多都是对他无措的苦恼,自他那天脖子上带着印记之后,我再也没有失控过,我相信我能做到,也相信过去那些无数无法宣之于口的痛苦和折磨,不太可能被这点虚妄的温度冲淡。时间过去太久,我只是恼火自己似乎失去的一部分能力,在对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时不时的。
会让我忽然有自己似乎真的还活着, 还在活的念头。
这早就抛诸脑后的真实感,造就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心软。
我不由得回想起那天,他被我吓哭了,冲进了我怀里,我那时候觉得诡异,第一次让我意识到无所适从原来是这种感觉,我茫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我否认那是心动,否认那是喜欢。在我冷静下来整理好思绪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否定这一切,并计划让他离开。
我忏悔,他不该是被牺牲的对象。他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时至今日我都不知道他当时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是怎么在那种混乱的环境下又回到他父母手里的,从那一幕我可知他这辈子过得得有多凌乱,他不该那样活着,也不该是牺牲品,不该。更不该与我扯上关系。
可是他就是不听话,即便躲开或是推开,他还是执着地追过来。分明是拥有一切的,却总刻意让我感觉他孤身一人,拥有比谁都富足的资源,在我面前却穷困潦倒似的可怜。
我烦躁不堪,气恼事事不遂我愿。
“你到底哪里听话了。”我冷漠地问他。
穿成那样,单薄的身体躺在雪里。固执地等待谁会来将他带走。
等着谁来爱他,谁将他拉出塑料做成的这个世界,他将不能承重的重量寄托在我的身上。我很想告诉他,很想将一切坦白,或许这是我弥补当年那个遗憾的最好的机会,我得告诉他,我不能带你走,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往哪里,即便知道,那应该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地方,我不是你的救赎,我不值得你为此驻留,你的人生还长,既然并不是非我不可,也谈不上爱意几何,那就不要再执念下去。
“你会遇到爱你的人。”我将他抱起来,对着他烧得通红的脸,抱着这副冰冷如雪的身体,真心地,真心地祈愿。
“一定会有深爱你的人。”
不是我,是因为我根本从头到尾不知道什么是爱。爱这种东西真可怕。索求爱的人都很可怕。
等爱到最后就开始变成恨意,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心慈手软。
我无法做掌控之外的事,无法承诺未知的未来。我听了太多爱这个字,尖叫着,哭喊着,或带着祈求或是恨意。我或许成为不了那个将你放在木板上自己落入深海的人,也无法单纯直白地将世界所有角落都写满你的名字。但我希望有一天,有人会为了你这样做。
“我没办法承诺你我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
“我认识你不久,很难对你有感情。”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