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拖鞋慢悠悠的开门,郁柏丞果然已到了,外头夜色正浓,他风尘仆仆满脸疲惫,想来这几天的工作确实很紧凑。
“我来了。”郁柏丞走了进来,低头对舒桥轻声说道。
舒桥轻笑起来,顺手带上门反锁,微微仰头看他:“我还以为你就是说说。”
“坐吧。”
这是郁柏丞第二次到舒桥的家,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这里找到了些安心的感觉,就像是在自己家那么放松。
舒桥给他倒了杯水放下,然后懒洋洋的坐到离他不远的沙发上,“要不然今晚就在这暂时住着,来回跑也不容易。”
郁柏丞求之不得。
“我给你找些换洗衣物。”舒桥说道,“我家没有你合身的睡衣,将就着穿我的吧。”
郁柏丞像个听话的小狗,眼睛一直盯在舒桥身上,他说什么都听,根本不在意合不合身这种小事。舒桥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忍不住凑近引诱他:“你这个表情,是想睡|我吗?”
“想。”郁柏丞诚实的点头,丝毫没有羞耻的意思。
舒桥低头闷笑,却故意使坏:“今天可不行,太晚了,我要睡觉。”
说罢,他从沙发上爬起,回卧室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放在郁柏丞手边,而后打着哈欠让他自便就回房睡觉去了。
郁柏丞独自坐了一会儿,半晌才抱过舒桥的睡衣,闻着上头属于他的熟悉味道,心里瞬间平静了下来。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从头到尾,只有舒桥而已。
如果他有爱情,一定也是早早地就全部给了舒桥,再不会有别人。
郁柏丞活了三十多年,一直懵懵懂懂浑浑噩噩,借由工作的忙碌让自己肆无忌惮的逃离现实,可他始终是人,总不能一直都在空中漂浮,总要有落地的一天。
早在他还上小学的时候,郁流深就察觉出了他状况的古怪,比起能打能闹的小弟,这个二弟的性格着实诡异,他从不会哭闹,不会像同龄孩子那样提任性要求,也不会跟家人朋友交流,哪怕只是简单地眼神对视他都不肯,宛如他就是一个孤岛,和全世界是隔开的。
郁流深带着他看过医生,换了一家又一家知名大医院,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
情感认知缺失障碍,这种病听起来就不妙,郁流深顿觉无力,那时的他也才刚满二十,他不知道弟弟的这种状况和近几年家里动荡巨变父母骤亡有没有直接关系,只能一边挑起重振家业的担子,一边找人给郁柏丞治病。
可是治病是需要病人配合的,郁柏丞打从心里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好,比起郁流深的焦虑,他反而更淡定,甚至享受这种封闭世界的孤寂感,他喜欢这个状态。
正因为他的不配合,再好的医生也束手无策,于是这么多年,郁柏丞就真的这么走了过来。
可这一切在离婚后慢慢地改变了,等到舒桥离开,郁柏丞真的开始一个人生活,他才渐渐发现原来舒桥早就在方方面面都渗入到了自己的血肉里,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可一旦舒桥抽离脱身,那种恐惧寒冷的感觉就上来了。
所以郁柏丞开始选择正视自己,他发现他已经不再享受一个人的乐趣了。
为了弄清楚自己的心意,郁柏丞背着舒桥,买了很多很多电影看,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爱情片,这些都是他以前最不可能会看的选项,可他这一个月却浸|淫其中。
郁柏丞拿着笔记本专心的看着,或是荡气回肠,或是幽怨哀婉,或是悲剧或是大团圆,他不停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想要从别人的爱情故事里参透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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