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佟安,谢谢你。”
她是在他奶奶去世之后,把他当成真正的人看待的第一个人。
——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佟安说的这番话,他或许是现在对以前开始释怀了。
他经历过的,又不是一支写过字的笔,不是说擦完就没了,就算字擦掉了,也是有痕迹的。
就像他根本也不知道苏莯青为什么还要回来找他。
他睡醒的第二天,佟安也没在家了。
她最近忙着毕业的事,还有最近交了新男友,总是早起晚归,他要能见到她基本也是晚上的事。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去小吃店。
他这几天总算过了个舒心日子,他没有看见苏莯青,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放弃了。
他现在的生活每日反反复复地一样,却让他来得安心,这样的日子给了他一种安定的存在感,若是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
他今晚没什么心思顾店,瞧着人少,他提早把店收了,就花上了时间走到鸥北大海。
他停了下来,将双手抓住护栏,看着海上泛起的层层水纹。
鸥北大海一直有一个传闻故事,他奶奶对这个故事坚信不疑,像是找了一个寄托。
“这片大海啊,在几百年前只是战后的荒地,当地的人饿的饿死,逃的逃走,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当地的神不忍心,就把荒地变成了大海,”奶奶对年幼的他说着,褶皱的手心轻拍着他的小手,“只要生前没有享受过天伦之乐,死了之后只要把骨灰撒在海上,就可以和至亲的人团聚。”
奶奶说的时候,那苍老的薄眼皮颤抖地往上扬,眼底似发着亮,带了一种向往。
或者说每个老人家一到年老之际,就希望能拥有天伦叙乐的生活。
家人团聚,和乐融融。
只是他的家没有过这种情况,他自有记忆开始,他就发现他奶奶没有过到一天舒心的日子。他父亲就是一个赌鬼,也是一个疯子,他母亲也是逐渐被他父亲逼疯。
每次他俩打架得几乎整个家都要掀翻时,他奶奶就会带他躲起来,她摸着他的脸,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疼地说:“我的啸子啊,太苦了。”
其实真正受着苦的还是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的奶奶,而不是他。
在他记忆以来,他奶奶一直在受苦,最后却落得被火烧死的下场。
现在是晚上10点,他走在一条狭窄的混泥土路,这边的路走的人少,也没有路灯,几乎看不见路,柴啸却喜欢走这边。
他就在这边,把他奶奶的骨灰撒在了鸥北大海。
“奶奶。”
这大晚上的天气很好,风吹过来,也很清净。
“我想您了,”他顿了下,加了一句,“特别想,”他轻声地说:“我这几天做梦,都梦见你了。”
“我最近又做回以前的梦了,”他说着,把双手抬到了栏杆,无意识地搓着手背,“其实也没什么,但有时候会觉得可怕。”
这种可怕让他以为再次跳入深渊,一个无底洞的深渊,黑暗,恐惧,一直落下,却不会到底。
“奶奶,你以前和我说过,以前受过的苦是为了以后的一帆风顺。”柴啸看着海,海里有他的亲人,让他这几天紧绷的身子来得放松。
“应该是的,我这一生也是有幸运的时候。”
第十二章
“我投降,”袁西蔚把球拍甩在桌上,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不打了。”
苏莯青走过去,顺手拿起一瓶矿泉水就喝。
“你怎么回事,”袁西蔚擦拭额际上的汗,“脾气都撒在球上了。”
苏莯青抿着嘴,直接坐在了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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