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有人这样用扇子的。
温无玦见他动作并不纯熟,才发觉他这是在附庸风雅。
再看他那身锦袍,用的是汴京中上好的锦缎, 领口一圈子的绒毛却不似如今达官贵族所用的狐毛,反而似乎是貂绒?
貂绒仅在南洲才有,这人是从南洲而来?
温无玦猜他应该是想学学京中贵公子的风雅装扮,却没学透,反而不伦不类。
他正兀自猜度着,那人却突然问道:“哦,还没请教公子名讳。”
“姓温,单名,玦。”
少年愣了一下,“你这名字……怎么好熟的样子?”
不过也就只有一瞬,他就不再深入揣测,笑道:“好听的呀,在下萧绡,温兄住哪里呀?”
温无玦看着这个萧绡,发觉此人真的自来熟,还有点虎虎的,十分率真。
“住在……”
他刚要说话,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拽了过去。
一股熟悉的味道撞入鼻间,萧归?
温无玦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已经悬空,下一瞬就坐在马背上了。
然后马头一转,竟然拐进了一条偏僻幽长的巷子,狂奔起来。
萧绡愣了片刻,随即跳起来,这不是光天化日明摆着抢人吗?
“站住——”
他双腿生风,疾追上去。
可不能让大美人就这么落于贼手!
·
深长的巷子中,一些破旧的屋舍无人居住,远处隐约可以长街的灯火半明半昧。
萧归把温无玦抵在墙上,气恼不已,“朕就想着早点下朝可以见到相父,相父倒好,不仅不等我,还跟别人眉来眼去!”
温无玦背靠着阴冷的墙,在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中,不合时宜地笑道:“你最近词汇进步了,还会用眉来眼去了。”
他一笑,萧归更气,一低头将他的声音全部堵进喉咙里。
两人仿佛偷.情似的,外面喧闹沸反,此处风景独好。
好半晌,温无玦才喘着不匀的气息,道:“你既然忙了,就歇在宫中,没必要宫里宫外两边跑。”
“可是朕想看相父啊!”萧归不满道:“难道相父不想看我?”
“想是想……”温无玦斟酌着该怎么委婉一点地表达,却听萧归低低笑道:“既如此,不如相父以后跟朕一起上朝吧。”
两人在黑暗中,彼此都只能看见轮廓。
温无玦挑了挑眉头,“皇上不是说,以后宫中政务,都要自己来处理?”
“是,朕一言九鼎。”萧归道:“相父可以在大殿后面坐着,这样中途休息的时候,朕就可以看到相父了。”
温无玦:“……”
让他整天无所事事地跟在萧归后面?那他得疯。
“这不合规矩,我现在已经挂印了……”
萧归截断他,“朝中很多大臣都还希望相父回去主政呢。”
“回去主政和在大殿后面听你们议政,这不一样。”
温无玦摇摇头,他如今闲了,摆弄摆弄花草,何乐而不为?
“相父。”
萧归无计可施了,可又不想每天只有入夜了之后,那么几个时辰能跟他相父在一起,还要提心吊胆会不会有轻狂之徒,蓄意靠近他相父。
比如才刚街上的那人,明显不怀好意。
萧归拢着他相父的腰,忽然福至心灵,道:“相父,最近有些朝臣在说提拔寒门之事,大殿上吵吵嚷嚷了许久,还没个定夺……呃,相父现在虽然不管事,听听他们怎么说,提一提意见总是可以的吧?”
他相父对朝政的关心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萧归就不信他能完全抽身。
可这一次,温无玦真的打算袖手旁观了。
“事情不能一蹴而就,那就慢慢来吧,如今四境无事,你也不必着急。”
“可他们一直吵,朕也不懂,他们还老是说一些朕听不懂的词语,相父去了,就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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