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处走去。
他认出此人是与赵决明同行至汴京,唤作“阿天”的朋友,却无暇分出心思关注对方不同于往日的神态,只希望能快些回府,来确认一件今日上午一直萦绕于心的事情。
“酒?”
诸葛正我一回府,便入书房去见几人,他在听过众人的看法与猜测后,不做评论,却忽然问起他们昨夜在践行宴上喝的酒。
冷血有些困惑,见世叔神情凝重,认真回答道:“是红袖阁的碎玉酒,据说是赵决明在那里见了位朋友,品过之后觉得不错,特意又去买了六坛。”
白玉堂在一旁颔首,肯定了冷血的说法。
诸葛正我神色莫测:“这碎玉酒的酒气,昨日我曾在官家身上闻见过。”
众人面色微变。
赵决明与他那朋友是在前夜相聚,在红袖阁品碎玉酒,昨日官家身上亦有碎玉酒的酒香……
真相昭然若揭。
赵决明的那位朋友,便是官家。
无情十分谨慎,道:“不能妄下定论,决明少侠在宫中小住有半个月,他除了与太子投缘,与官家的关系应当也不会太差。”
他们都明白无情说的十分有道理,诸葛正我更是亲眼看见紫禁之巅上官家对赵决明态度特殊——除了太子殿下以外,赵决明是唯一一个能让官家如此亲和随意的人。
即使是官家的其他子女,没有一人能如太子这般得宠。
白玉堂一直凝眉沉思,眸光微动,忽然开口道:“若赵决明便是赵桓,官家一开始便知晓他的身份呢?”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乍响,在场之人皆是一怔,如饮醍醐。
*
赵决明对自己掉马的可能性进行估计,发现他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可能会被人掀翻马甲。
他连昨夜醉酒后的举动都记不得,三年前他在神侯府喝醉后做了些什么便更想不起来了。
但以冷血的反应来看,他昨夜和三年前发酒疯的状态差不离。
系统在赵决明沉思时也在琢磨自己三年前在干什么,竟然不知道赵决明酒品这么差,回忆之后发现那时它正在呼呼大睡。
……非人类也是要睡觉休息的。
系统安详地躺平了。
赵决明已经得出了结论。
“赵决明”这边不能有太过明显的举动,但太子殿下那边大约还能垂死挣扎一番。
他在心中安排好行程,屋外雨势不减,赵决明仰头望了一会儿,收回视线时瞥见浑身湿哒哒的玉天宝从院外走来,淋得像只落汤鸡,沮丧又狼狈。
“阿天!”赵决明大惊,“你怎么淋成了这副样子?”
玉天宝甩着袖子苦兮兮地叹气:“这雨来得猝不及防,我身边没伞,抱头赶着跑回来的。”
赵决明立刻放下方才琢磨的事情,推着玉天宝回到屋中换衣裳,好一番折腾之后,两人一起搬了矮凳坐在檐下看雨。
骤雨未歇,院中溪流横斜,残枝落叶顺着溪流漂远。
玉天宝目光飘忽,问道:“决明可还记得昨夜发生的事?”
赵决明盯着一根往廊下漂的小树棍,闻言没有抬头,道:“司空摘星不久前刚对我说过……据说我发了酒疯。”
玉天宝笑了笑:“那算不得发酒疯,你后来十分安静。”
“大声念诗也算安静吗?”
“决明念的诗,是安静的。”
“……”
赵决明偏头看他。
玉天宝伸手拨了拨额前湿发,道:“我不太懂中原的诗……但你念的那句知他故宫何处的诗,我听顾惜朝说是思乡的句子,决明你是想念故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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