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水芬几乎是贴着墙根挪动,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等她提心吊胆走到客厅电视柜附近时,楚金根的声音传了过来:“没和你那个死丫头说什么吧?”
胡水芬定住脚步,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楚金根穿着件白色汗衫,紧绷的布料勾勒出他粗壮脖颈和厚实胸膛的轮廓,那脖颈上的肌肉线条虬结,透着股原始的蛮横。
他一步步走到胡水芬面前,明明穿着拖鞋,但他每一步踏出都带着一种沉甸甸的、不容忽视的重量感。
“咚!”
一声闷响,胡水芬的肚子狠狠挨了一脚,她也没有喊痛,贴着墙边慢慢向下滑倒。
楚金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惨白的脸庞,冷笑道:“最好是没有。你养的姑娘有出息啊,当了警察,还找了个警察。怎么,这是想和我打擂台吗?”
胡水芬的肚子剧痛,痛得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胡乱摇头。
楚金根忽然弯下腰,一张脸陡然在胡水芬眼前放大,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做点好吃的,送下去,今晚送他上路。”
楚金根的声音低沉,似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鬼索魂之音。
胡水芬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问:“他,他很听话,等心言,等心言回来再……”
“啪!”
楚金根抬起手,重重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
打完,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咧开嘴,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要怪,就怪你那个多事的丫头吧。警察都上门了,难道还打算留着猪过年?”
楚金根这一巴掌力道很大,胡水芬感觉整个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她不敢往外吐,使劲往下咽了一口口水,强行将血水吞了下去。
极致的恐惧,令她生出一股勇气,哆哆嗦嗦地哀求:“婉婉和她对象什么都不知道,她对象就是个派出所的小警察,不会有事的。就留着他,留着他吧……”
“啪!”
楚金根抬手又是一巴掌。
“是你儿子吗?那么护着他!老子告诉你,赶紧去做煮碗面我吃。等下做点好吃的给他送过去,断头饭嘛,吃香点。”
胡水芬不敢再求情,挣扎着爬了起来,慢吞吞往厨房走去。
楚金根看着她那枯瘦的背影,警告道:“莫动歪脑筋,不然老子把你们三个全都给杀了!”
胡水芬打了个寒颤,脚步终于快了点。
胡水芬做家务是一把好手,很快,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鸡蛋青菜面就摆在餐桌上。煎得裙边枯枯的荷包蛋、浓浓的猪油香,再加上几片刚从菜地摘的小白菜叶子,有黄、有白、有绿,看着就诱人。
楚金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呼哧呼哧地开始吃面。
胡水芬六神无主地站在厨房,手扶着灶台,一颗心跳得如擂鼓一般。怎么办?怎么办呢?楚金根又要杀人了!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
楚金根没来由地后颈脖一凉。
他端着碗喝了口汤,这才施施然走到玄关处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几个身穿警服的陌生面孔。
楚金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但他脸上没有显出一分一毫,眯了眯眼,打个饱嗝:“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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