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配合的?”
刚才会上姜凌就觉得奇怪,不是说徐满仓的儿女对他很有感情,在母亲去世后一直想让父亲去省城住吗?为什么儿子愿意配合警察去悄悄搜查父亲的卧室?
梁有训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徐满仓的儿子,也是名警察。”
停顿片刻之后,梁有训补了一句:“他叫徐为群,曾在警校任过教,你应该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姜凌不由得肃然起敬。
徐为群这个名字,她当然知道。
虽然姜凌考进警校的时候徐为群已经从警校调往省厅,但他却培养了一批又一批刑侦领域的人才,在警校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真没想到,徐大爷的儿子就是徐为群。
他这次配合警察,可以说是大义灭亲。
以前见到大义灭亲这四个字,只觉得沉重。现在联系到徐为群与徐满仓,姜凌感觉到了这四个字背后藏着的挣扎、痛苦与伟大。
姜凌问:“那,徐老师现在在哪里?”
梁有训道:“前两天他回晏市陪着徐大爷,今天上午省厅有个紧急会议,他昨晚连夜离开了。”
姜凌“哦”了一声,看来徐为群目前并不在晏市。
梁有训道:“姜凌,你放开手脚,莫怕。徐老师临走之前和我交代过,一切照章办事,一切由法律说了算。”
姜凌点了点头:“好。”
即使不舍,也绝不姑息犯罪。
这就是警察的胸怀,这就是徐为群老师的境界。
既然如此,那就放开手脚做准备吧。
在食堂吃过晚饭,加班之前姜凌抽空回了一趟家。
残阳如血,将平安里社区中央那棵老银杏树的虬枝镀上一层悲怆的金红。
巨大的树冠投下浓重的阴影,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覆盖着树下那个依旧挺直却难掩苍老的背影——徐满仓。
看到老人,姜凌慢慢向他走去。
雷骁最终拍板将审讯任务交给她时,那眼神里的信任,让姜凌内心压力倍增。
徐满仓,他不是一名普通的犯罪嫌疑人,而是一个曾用半生守护这座城市秩序的老人。
姜凌知道,自己不能硬碰硬。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深吸一口气之后,姜凌调整表情,带着一种刻意的、松弛的步态,走向银杏树下。
“徐大爷,看您在这坐半天了,想什么呢?”姜凌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自然地坐在徐满仓旁边的石凳上。
石凳冰凉,透过薄薄的夏衣直抵身体。
徐满仓似乎刚从某种深沉的思绪中惊醒,浑浊的目光缓缓聚焦在姜凌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姜凌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锐利的审视,仿佛还是当年那个洞悉一切的老刑警。但这光芒转瞬即逝,被一层更深的迷茫和疲惫覆盖。
“你是谁?”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迟缓。
姜凌指了指自家楼栋:“我叫姜凌,上周刚搬来,住东区3栋一单元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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