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细伢子不听话就得好好管。”
“派出所这回出动了一、二、三……唉哟,一下子派出了七个警察,真是好大的阵仗啊。不就是爸爸打儿子吗?这也要管?”
“张明辉是文化人,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他肯定也是气狠了才动手的,教育教育就行了,没必要上手铐吧?”
闻秀芬满脸是泪,紧紧跟在姜凌身旁,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小宇,听到邻居们这护短的评论,实在是气不过,大声道:“你们没眼睛吗?没看到小宇被张明辉打昏了吗?就算是爸爸管教儿子,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吧?”
闻秀芬的话一出,邻居们突然安静下来。
安静不过两秒,议论声更响。
一波人支持闻秀芬。
“啧啧,打得太狠了,是应该抓起来!”
“看不出来啊,张明辉对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
另一波人则觉得闻秀芬多管闲事。
“人家关起门来打崽,和她闻秀芬有什么关系?”
“上次就是她报的警,被厂里批评了,结果还不接受教训,又带警察上门。张明辉被抓,肯定得立案,厂里的今年的安全文明奖看来是评不上,真是可恶,年底奖金又要少十块钱。”
保卫科科长狠狠地瞪了闻秀芬一眼。
闻秀芬往姜凌身后缩了缩。
姜凌小心护着孩子,慢慢往楼下走,生怕动作大了拉动伤口让孩子遭受二次伤害的痛苦。
救护车终于到了。
筒子楼门口的空地上,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旋转的蓝光一闪一闪。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无意识颤抖的小宇抬上担架。
张明辉垂头丧气,被周伟押上了车。
此刻,楼下狭窄的空地和周边窗户里,挤满了探头探脑的居民。
有穿着背心摇着蒲扇的老人,有抱着孩子、面露惊疑的妇女,有刚放下饭碗、叼着廉价香烟的下岗工人,还有几个在附近玩耍被吓住的孩子。 w?a?n?g?阯?发?B?u?y?e???f?ū?????n???????②????????????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好奇、惊惧、事不关己的冷漠,还有一丝长久以来对张明辉家“动静”心照不宣的麻木。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嗡嗡作响:
“哎哟,真抓走了?”
“我就说那孩子不对劲吧,天天低着头,眼神木木呆呆的。”
“啧,闻秀芬这回可算捅马蜂窝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警察来了又能怎样?清官难断家务事嘛。”
这些议论,带着市井的世故、怯懦的观望,甚至还有隐隐的责备。
姜凌站在救护车旁,清瘦的身影在混乱中显得异常挺拔。
她刚刚亲眼目睹了小宇的惨状,听到了邻居们的议论,看到了闻秀芬的愤怒与无助,也感受到了她报警之后即将面对的艰难局面。
——国营老厂每年都会根据各项指标来评奖,安全文明奖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奖项。如果厂里有职工犯罪被立案,这个奖项就拿不到。随之而来的,是保卫科受罚、全体职工年底奖金减少。
闻秀芬报警,触及所有职工利益。
就是这么现实。
姜凌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或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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