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眼前就有一个,兵力虽不多,出身不高,人也格外贪心。但他就看中了韩震龙的贪心。
贪心好啊,贪心才好控制。给足了肉,韩震龙就是他手下一条咬人的狗。要他咬谁,他就咬谁。
京城里声望赫赫的晋王,人人敬重的贤王,不就被这条恶狗咬了吗。
其他的节度使都不留,这条恶狗或许可以留一留。
延熙帝满意地想到这里,闭目催促道,“韩震龙,怎么还不动手。不要怕,你是奉了朕的旨意。有朕替你撑腰。”
韩震龙转身从金盆边走过来。
他是个中等身材的精悍汉子,出身不高,能爬到节度使的高位上,自有他自己的本事。
“陛下,”韩震龙双手抱胸,眯着细眼看龙床上病中的天子,
“晋王已经半死不活了,杀他也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毕竟是个天家血脉,他带进宫的五百兵就在殿外,待会儿消息传出去,少不得要厮杀一场。臣听圣命要了晋王的性命,臣自己冒了极大的风险呐。”
说到这里,韩震龙笑了笑,“杀晋王之前,臣想跟陛下讨点赏赐。”
延熙帝冷笑,“讨什么,你说。”
韩震龙却话锋一转,提起了城外的谢征。
“谢节度和臣一起发兵勤王,他的腾龙军和臣的朔方军是前后脚到的京城地界。啧啧,可惜臣不是四大姓的高门出身,谢节度吃饱了肉,臣只喝到点肉汤啊。”
韩震龙抬眼放肆打量着四周华丽庄严的寝殿布置,
“陛下,臣跟你商量个事。谢节度得了陛下的赐婚,懿和公主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但臣听说,陛下还有个小妹妹,汉阳公主也是个少见的美人儿,开了府的公主,性子据说野得很。臣就喜欢长得美性子野的。陛下给臣也赐个婚,以后臣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臣二话不说,现在就替陛下把晋王杀了。”
他话说到一半,延熙帝的脸色已经沉下去了。
“要的太多了,韩震龙。”他冷冷道,“你出身太低,不配和皇家联姻。朕给你的赏赐已经足够厚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韩震龙嘿地笑了。
他拿刀鞘往金盆那儿一拦,被摁在水里的晋王被放开,他虚弱地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喘不停。
“晋王殿下,听得清我老韩说话吗。”
他轻佻地拿刀鞘去拍晋王的脸,“龙床上的那位陛下不肯允诺皇亲国戚的身份,嫌老韩出身低,不肯把汉阳公主赐给我。晋王殿下,你愿不愿把汉阳公主赐给我?你看得起老韩,愿意提拔老韩我做皇亲国戚,老韩我也不是不能考虑送你出殿。”
延熙帝勃然大怒!
“韩震龙!你放肆!”他猛地坐起身,枯瘦的手指直指寒震龙,眼底因为愤怒显出大片通红。
“恪守你做臣子的本分!你——咳咳——” 他倒回龙床,撕心裂肺地咳嗽不止,边咳边断断续续地倒气,怪异的倒气声充塞了内殿。
韩震龙仰头大笑起来。
气息憋闷的皇帝内殿里,一边是病重不起的皇帝,一边是半死不活的藩王。除了老弱内侍,只有他手下忠心耿耿的精兵。
他摊开手臂,对着富丽堂皇的宫廷陈设,做出一个搂抱的姿势,野心勃勃。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河东裴显可以有的,我韩震龙为何不能有?他四大姓谢征可以有的,我韩震龙为何不能有?乱世出英雄,如今就是乱世,出了我韩震龙这个英雄!我要——”
门外猛烈响起的轰然大响,打断了他自得的呓语。
阻隔内殿和外殿的厚重楠木门,被人一脚踹倒在地。
徐公公吓得满眼都是泪花,抖着手缩着头,颤声指点着韩震龙,“裴督帅!就是他……就是他!”
沉重的木门轰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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