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裴越蓦地看了一眼铜漏,亥时二刻了,他忽然想起傍晚时分目色殷殷的明怡,不做犹豫,信步往后院去。及至穿堂,除了守门的婆子,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裴越也没在意,径直来到正院廊下。
付嬷嬷竟是不在,掀帘进东次间,屏风后的内室隐约有灯芒溢出,以为明怡在榻间,上前随手掀帘一望,被褥铺在床上,有睡过的痕迹,却不见明怡身影,
裴越顿生疑惑,四下一望,“夫人?”
将将从甬道闪身进浴室的明怡,听到这么一句,心突突一跳。
回得这样早?
明怡暗道不好,紧忙将身上的夜行衣,和里头一层小厮衣裳褪下,悉数绞在一处打个结,扔去暗黑的梁角,再环顾一周,见素日洗脸的木架上有一盆水,二话不说湿了帕子往面上一拂,将那易容的药灰给抹去。
而这个空档,那声“夫人”愈近,已在屏风外了。
“家……
明怡盯着屏风唤了一句,裴越一向极有风度,从不窥测她沐浴,是以听到声响,只立在屏风外便不动了,
“你怎么了?屋子里怎么没个伺候的人?”
明怡头上还束着男发,立即抽出簪子,一头墨发如瀑布般铺落,手法太快,不留神簪子撞在铜盆,碎成两半,继而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裴越听得一声叮当,只当明怡出了什么事,越屏风而入,
一抬头,四目相对。
明怡一身雪白的中衣洒落立在盆架旁,方才净过脸,鬓角发梢带着湿气,一双清透的眉眼好似被水洗刷过,格外幽亮明净,她定定看于他,解释道,
“我适才睡了一会儿,这厢醒来出恭,家主这是忙完了?”
裴越见她面颊水渍未干,逼近一步,肃声道,“脸上怎么湿得这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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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怡哂然道,“做了个噩梦,吓出半身汗,方用帕子擦了擦。”
裴越却觉着她不大爱惜身子,“寒冬腊月的,怎能碰冷水?”
回到屋内,摇了铃铛,让下人进屋伺候,好在迷香已过,后院婆子得讯立即将温着的水提了几桶送进浴室。
长春堂的浴室极大,当中以竹屏作隔,裴越在东,明怡在西,各自花了些功夫收拾停当回屋。
两人并排坐在榻沿,用了同样的皂角,气息交织在一处,明怡实在口渴,恰才喝了几口,这会儿又倒了一盏,事情办的很顺利,心里也松快。
裴越请君入瓮,她便借力打力,想必不出两日便有结果。
裴越脱好鞋,打算上榻,余光从明怡身上掠过,视线里隐约划过一丝血色,目光登即移过去,只见明怡的耳珠似乎被什么划过,带出一条血痕。
“何时受伤了?”
明怡心蓦地一紧,搁下茶盏茫然问他,“哪儿?”
顺着他视线往脸庞抚去。
裴越盯着她伤处,蹙眉,“耳珠被划了下。”
明怡想起方才被青禾捎带进府,定是被树枝划伤了,面不改色解释道,“是吗?我毫无所觉,莫非方才看话本,被纸边刮了下?”
纸张刮过的痕迹与树枝划过的痕迹是不同的,光线暗,裴越第一眼还没瞧清楚,待凑近细瞧,明怡注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忽然覆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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