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你把我当什么了?”
却还是低眸吻上她的唇,浅尝辄止便松开她,将人搂在怀里,感受她的柔软,耐心捋着她背脊,温柔道,“睡吧。”
闹了这么一宿,他也累了,明日一早还有朝议,不敢耽误。
裴越与明怡有一项相通之处,心里足够强大,极少因外物扰眠,无论发生什么事,饭要吃,觉也要睡好。
翌日清晨,他照常卯时起,前去文昭殿参政,皇帝晓得今日裴家有家宴,旁的折子都交予其余阁老,早早将他放归,巳时初刻,裴越便回了府,路上他褪下官服,换上一件云山蓝的宽袍,将那张脸衬得清润如白壁,少了几分迫人的气势。
马车未赶去正门,而是在西角门前停下,裴越弯腰下车,
守在侍卫房的几位首领闻讯都给迎了出来,
“家……均拱手施礼。
今日大宴,合族老少均聚在祠堂边上的夏春堂,候着家主过去开宴,他却往这侍卫房来了,实在是蹊跷。
那么高高大大的人,立在廊庑口,满身锦缎被绵长的冬阳浸透,恍若从画里走出来,只是神色与平日好似有些不同,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山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这个发觉令大家心头一悸,齐齐注目他,等待他的吩咐。
可裴越什么都没说,极为难得跨进门槛,进了侍卫院内,庭院四四方方,正对的北面有一排屋子,是平日侍卫所住,南面是倒座房,用来当值,西面是围墙,东面有一片照壁,越过照壁便是府上一些幕僚居住及办公的地儿。
北屋西侧有一条夹道往后,里头是车马房,平日府上主子们的马车均停放在此处。
裴越极少往这边来,环顾一周便收回视线,问身侧的游七,
“你平日与青禾可有过接触?”
游七立即答,“说过几回话,姑娘性子散漫,不喜后宅规矩,平日常在门房处溜达,说是比起后宅的女眷,她更喜爱与咱们这些侍卫打交道,爱与大家伙说些江湖上的见闻……”
“与她交过手不曾?”
游七不知裴越为何突然问这些,愣了下,“不曾,您的意思是,需要属下试试她的功夫?”
裴越确实有这个意思,可一想起这么做,相当于不信任明怡,这与他一贯的行事作风相左,又陷入了犹豫,理智告诉他可以试一试,但情感和责任上不准许,背后算计妻子算什么男人,那可是他的枕边人。
他这一生从未有过这般举棋不定之时,兀自苦笑一声,最后摆手道,“罢了。”
不再多言。
下了台阶,往东面那块照壁走去,绕过照壁来到隔壁院落,这里也侯了不少门客,均立在廊庑下朝他行大礼,以为他有事吩咐,不料裴越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在意,沿着甬道往后面这一间院子来。
这也是一个四合院,院子比前头的门客院还小上许多,堂前摆满了竹盘,里面晾晒各式各样的药材,今日是难得的晴日,老太医吩咐几位药童将药架给搬出来。
院子里堆满了晒药的木架,一时还没了落脚之地。
老太医正坐在药柜前纪录医案,倏忽间门前光线一暗,一抬眸发现是裴越,大吃一惊,“家主,您怎么过来了。”
老太医连忙起身绕出柜台,朝他长长一揖。
印象里,裴越也就将他请到府上那一日,来过药堂,其余时候从不往这边来,莫不是遭了病,特意来看诊?
可细瞧来,他面色是有些疲惫,却不见明显病症,老太医又摸不准底细,只得将人迎着落座。
裴越没往里去,径直在柜台边一张长凳坐下,“老太医来府上也有两年了,越不曾来探望,不知您住着可还适应?”
“好得很!”老太医捋着须大笑。
他原在太医院供职,到了年纪被放了出来,府上好些口人要养,怎么办,总得谋生,是裴越听闻他擅长治妇人病,裴府女眷多,便将人客气请了过来,给的月银也高,身份也极受敬重,老太医便留了下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