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灭,屋内再次恢复黑寂。
善贵妃依旧沉浸在臆想中,对于三人的离开毫无所察。
她浑身颤抖,牙齿咬进唇肉中,眼眶却在瞬间热热地烧起来,视线隐约恍惚……
“毒种,滚下去给那几人喂冥霜!”
她被男人踢进万虫蛊窟中,四周散发着阴森腐臭的气息,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人尸上涌动爬行,她习以为常地赤脚踩过,顺着男人所指方向,发现角落里昏迷着几个尚有丝气的幼童。
冥霜种下,一夜过去又死了几人,最终剩下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童。
男人忘了带她上去,她揣好剩下的冥霜,和那位女童挤靠在一起。
她们俱是蓬头垢面,破烂不堪的衣衫下是被蛊虫啃噬腐烂的皮肉。
因而,女童清醒后并未觉察出她是外人,甚至还握住她的手,冷静安慰:“别怕。”
深夜再次降临,谷中响起滔天杀声,她们昏迷之际,隐隐看见火把上耀眼的光芒和激动之声。
“那儿还有两个活着!”
再次清醒时,她躺在一间温暖干净的屋舍。
日光很是刺眼,视线里跃入一张溢彩流光的仙灵面容,随着环佩叮当的银饰碰撞声,一声清越悦耳的声音响起。
“你还好吗?”
“你叫什么呀?”
她眼神空洞地凝望着那人漂亮眼睛下的一颗痣,久久未语。
面前那人凑近细问:“我是问你,你姓甚名谁,父母何人,家在何处?”
“这样待你身上的伤痊愈,好送你回家去,拐子真可恶,霜家也是。”
她姓霜,但无名,生来便被放进了满是毒虫的瓦罐之中,那男人是她的父亲,总是毒种、恶种的叫她。
她蹩脚而晦涩地张口:“善……无父、无母。”
恶之另一面是善,她是知道的。
听闻此言,女孩先是歉然,再次问:“良善的‘善’?唔,好名字。我叫阿泠,之后若有事便叫我。”
她自此后有了名字。
一同被救出的女童叫阿槿,她们暂居在大祭司家。
而那个像小仙童的女孩也是大祭司收养回来的。
在这之后,她们三人形影不离,或许是因为她天生瘦弱,面若稚童,她们总是小善、小善地叫她。
阿槿寡言少语,苗疆有很多奇珍异草,她不舍得离开。
阿泠总是在叽叽喳喳,她像是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阿泠,你话真多。”
阿槿终于忍不住了。
阿泠吐吐舌头:“那我也没法子,只能等我当了大祭司离开你们,或许便听不到了。”
只有她一直扬着的唇角霎时僵住,为何要离开?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这一切,这些生来从未体会过的温馨亲情。
不能,她们要永远在一起!
在这个念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或许她真是如男人所言,霜家人都是天生的恶种。
为了将阿泠炼成最好的傀儡偶人,她期间悄无声息毒死了许多人用作试验,可惜都失败了。
阿泠临走之际,她心急如焚,只能先将她药死。
可惜,她被阿槿发现了,杀人,霜家,冥霜……
她再次什么都没了。
阿槿一剑刺穿了她心口,漓江冰冷的水淹没了她的口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