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农和刘博览趴在酒水柜台边看戏。“蝴蝶兰”阿姨手插着腰,还有点微微喘气,扶了扶自己滑下肩的吊带,摊手说:“我数着呢,六首。”
小眼镜拧眉问:“怎么又是六首...”
下一首舞曲都已经开始,两个人还站在“浅水区”中央争论不休。
这边还在吵架,舞池那一边的舞客忽然都退了过来。齐农挨起头去看,一个喝得半醉的舞客在把搂着的舞女强行往“深水区”带。刘博览低声说:“是均仪。”
均仪也是“寂寞芳心”开业之后,来得最勤快的一个舞女。她是个天生的哑子,齐刘海,黑长的头发,瘦瘦窄窄的一个,五官长得小而精致。她来多了,刘博览他们都照顾她,经常请她吃东西,喝免费的花茶。有一天她写在纸上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是,许均仪。
刘博览走出了酒水柜台,走进“浅水区”拍拍那个舞客的肩说:“哎大哥,咱们这里是讲有商有量的。跳素舞的舞女不肯去‘深水区’跟你干事就是不肯,没必要这么粗暴。”
大哥回头看了眼刘博览,喷着酒气大叫:“这女仔出来跳舞,多摸她两下就到处躲。那我花啥钱。”
他把均仪的手腕抓出了一圈红印子。旁边带着舞伴的几个舞女都抛下舞伴挤了过去,扯过均仪的手,围着那大哥开始教训。“蝴蝶兰”挺着自己的胸,叉腰叫道:“花个十块钱,你就以为你是谁的爹啊。”她又转过头冲着齐农吼道:“齐老板,这种人就给他记黑名单,不给进,行不?”
齐农朝刘博览扬头示意了下。刘博览按了下自己的指关节,拧着大哥的手臂把他往外面带。他说:“我们老板叫你以后别进来了。”
“蝴蝶兰”帮均仪揉了揉手腕。另一个叫“绿子”的舞女跟舞客跳着跳着转过去,伸手递了颗牛奶糖给均仪。她伸着手笑说:“我女儿爱吃这个。她说吃了就会变开心。”
均仪怔愣了一下,接过了那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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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齐农先开车走了。他回到家进屋,发现大灯还开着。陈迦行在床上撅着屁股还在和他的奥特曼玩小剧场。齐农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再不睡,没收玩具。”
陈迦行摔在了凉席上。
齐农在店里打点了一天,有些疲累,进屋就直接躺下了。陈迦行侧躺在一边打量齐农。他觉得齐农应该比妈妈年轻点,比爸爸高一点。他的黑色眼眸很亮。陈迦行总觉得那里面可能藏着星星。
陈迦行凑近,把自己短短的小腿搭在了齐农的腿上。齐农没反应。陈迦行又把另一条腿搭了上去。齐农忽然睁开了眼睛,往上小幅度顶了下自己的腿,半带嫌恶地说:“干嘛。”
陈迦行继续半个人在床上,半个人搭在齐农身上,横躺在那里玩。
齐农忍了一会儿,终于坐起身把他拎起来,扔到墙边说:“热死了,滚远点。”陈迦行搂着奥特曼说:“我睡不着。我想听睡前故事。”
齐农说:“我看你是想被揍。”
陈迦行没再说话了,和奥特曼一起贴在墙边。过了一会儿,齐农叹口气,又坐起来按开了床头灯,打了一下陈迦行的后脑勺说:“我就说一个故事,说完给我赶紧睡着。”
陈迦行翻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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