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些意外,不确定跟前这位鸣珂锵玉的贵气公子,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他问道:“钱家的七姑爷?”
宋允执也一直在注意他,他身上麻布粗衣挡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文雅,与底下的那些山匪不同,此人不像是个土匪。
宋允执问道:“阁下是?”
“小生不才,乃这座寨子的少主。”青衣公子坐去他对面的竹椅上,提起茶杯与他倒茶,举手投足皆乃君子风范,抬目问道:“钱家要买茶叶,买多少?”
崔家的货船乃万石船,两船,宋允执全都要,“三十万。”
对方愣了愣,问道:“七姑爷能做主?”
宋允执便从衣襟内掏出了钱铜给他的那封信,递给了他,“茶叶一到,钱家自会备好银票。”
对方接过了信函,缓缓打开,信函里面的内容宋允执没拆开看,一,他没有拆人信函的习惯,二,大抵也相信钱七娘子很需要这笔茶叶。
是以,他对她很信任。
可对面的公子在瞧见那封信后,眸色明显不对劲了,半晌后抬头,便没有了适才的好颜色,“七姑爷觉得自己有本事,今夜能走出这里?”
宋允执已知不妙,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青铜剑。
在对方扔下信函的一瞬间,宋允执的目光瞟过去,看到了上面的一行字。
【账本在我手里,不知值不值两船茶叶?】
宋允执心下一凉,暗道妖女该死!已经来不及了,底下的人突然骚动了起来,一人高呼道:“把人擒住,他偷了账本!”
激烈的打斗声打破了林子里的宁静,宋允执知道阿金已经得手。
他又被算计了。
宋允执早已将这座寨子的地形记在了心里,在对方的软剑袭上他喉咙的一刻,宋允执身子后仰,脚尖勾住了跟前的木几,借力旋身,手中的青铜剑,带着锋利的寒光斩去对方腰,在对方避开的一瞬,他便从一旁的窗口翻身而下。
宋世子从小师承于长公主,擅长飞檐走壁。
脚尖轻踩在一根根青竹屋梁上,轻如飞燕,在他身后的土匪少主也不简单,步步紧逼,招招致命,誓要将他留下。
今夜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楼上,等发现账本被盗再去追,阿金已经冲出了寨子大门。
钱家的护卫保命要紧,一个接一个地跑出了寨子外,余下宋允执一个人在里面被追杀。
土匪不比崔家曾经的那些柴头,每一人手上都沾过不少的血,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把功夫极好的公子堵在中间轮番截杀。
火光燎到了他身上,山风吹起了他的衣摆,今夜他身上的月白衫袍是钱铜亲手选的,在夜色中尤其耀眼,此时却成为了活靶子。
然而公子手握青铜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凭一己之力,挡住了山匪的弯刀,躲过了暗箭。
唯有山匪少主攻上来时,公子手中的青铜剑顾不过来,长衫渐渐染了血迹,他就像是杀不死的鬼魅,一次次从少主和弯刀之下逃出生天,身姿依旧修长而挺拔。
火光之外,夜风肆虐于林间,钱铜坐在马背上观了半天,见他一挑百,久经不倒,也忍不住惊叹道:“他真的很能打。”
阿金把账本交给了钱铜,有些看不下去了,“小的去救姑爷。”
“等等。”钱铜道:“他还没叫我呢。”
她想看看他到底有多能打。
话音刚落,重围中的公子彷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朝这方望来,山林里没有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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