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悚然的一幕,她不敢靠近,黑夜又看不清,不知瘫在讲台上任许濯缝合的男人是死是活。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她爸参与,但她不知道她爸究竟做到什么程度,她不敢猜。
在这个世界上,她没了妈妈,不能再承受失去父亲。虽然这个父亲可怖,暴戾,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操纵人心的怪兽。
可她最怕的却是孤单一人。
许濯说:“如果我说是夏文,你相信吗?”
夏若美红着眼眶:“我不相信你没动手!”
“或许吧。”许濯平静道,继续刚才的话,“什么时候把药让他吃下去了,就什么时候联系我。”
“我不会给他吃的!许濯......许濯!”
许濯转身离开了病房。夏若美浑身发抖,把药摔在了地上。
她曾经养了一只猫。路边捡的小奶猫,又瘦又丑,夏若美找了个纸箱,垫进毛巾,把猫养在家楼下背后的小花坛里,每天喂水和吃的,放学回来看看猫,和猫说话。
她给猫取名叫丢丢,丢丢养了半年,她攒够钱想带丢丢去做绝育手术。可等她放学回来后,只在家楼下找到了丢丢的尸体。
她爸发现她在养猫,就把猫带到楼上,从窗户扔出去摔死了。那天夏若美疯了般质问夏文为什么要这么做,夏文只是温和地看着她,说若美,爸爸告诉过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征求我的同意。
你不能不听话。
夏若美要崩溃了。她把猫的尸体收进纸箱,猫摔成了一滩烂泥。她无法接受,冲出小区,在门口看见了许濯。她抓住许濯的手,把他往小区里拽。
“他把我的猫弄死了。”夏若美说。
她神经质地重复这句话,拖着许濯到装着猫尸体的纸箱前,指给许濯看,“他把我的猫摔死了。”
许濯任由她牵着,看一眼纸箱里的猫。
“你杀了他吧。”夏若美发着抖抓住许濯的衣服,喃喃自语,“你不是很聪明吗?我不要爸爸了,你想办法杀了他,我们就都自由了。”
可那天许濯只是漠然回答她:“他就是把你摔死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一定要给猫喂罐头,就要坚持喂。”
无人的小巷里,墙角的野花随风摇曳。林星遥和夏若美蹲在杂草丛里,几只野猫绕着他们漫步。林星遥低头摸猫,“别突然对它们好,又突然把它们忘了。”
夏若美看着他摸猫,问:“有人对你好过吗?”
林星遥那表情像是想翻白眼,“当然有,我外婆可爱我了。”
夏若美点头,“你运气真好。都没人对我好过。”
林星遥有些尴尬,看了她一眼,“如果以前没有,以后也会有的。”
“不会有。”
“会。”
林星遥认真对夏若美说:“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说不定你以后会过得很快乐,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夏若美拧开咖啡的盖子,把安眠药倒了进去。她的手在发抖,差点把药粉倒出来。她飞快擦干净瓶口,用力把瓶盖拧回去。
她心脏狂跳,胡乱拿了些吃的和饮料,一起提在袋子里匆匆离开商店,回到车里。
她把袋子扔到副驾驶,一言不发坐在后座自己拆开面包吃。夏文从袋子里拿出咖啡,他拿了加药的那一瓶。
夏若美紧张抬眼皮看一眼,收回视线,她担心药粉还没有完全溶解。夏文打开咖啡,几口喝下一半。
夏若美手指发麻,低头咬面包,食不知味。夏文喝完了一整瓶咖啡,只吃了一点东西,继续开车上路。
车如常行驶了半个小时。夏若美的后背全是汗,她看着车窗外,心想安眠药泡进咖啡里,可能没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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