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抽签抽到的题目。”司黎低头淡定地拆盒,身上的“禁锢”慢慢松开了。
她回过身,看见他向后退了两步,站不住似地扶着墙。
司黎看着这个陪了她十几年的男人靠在墙边,红着双眼,流着泪,强忍委屈的神情,仿佛她刚刚说的不是“要拍吻戏”,而是“江修暮,我不要你了。”
那时候她才意识到,人这一生最不能欠的就是情。
相逢好,别离难。与天地,难借缘。
*
行车路上,她一直低头看剧本,胡珍犹豫半天,碰碰她胳膊,“后面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是江总吧?跟一路了。”
司黎这才抬头看了眼倒车镜,看完又低头,“嗯。是他。”
“你们还没谈好?要甩开吗?”这有点难度。
“不用。”司黎拿起笔,在人物台词旁边做批注,“让司机慢点开,保持安全距离,让他跟着吧。”
行。胡珍跟司机叮嘱完,又侧头看她手里的剧本,扶着额头忍不住地叹气。
她拿的这剧本根本都不是她的,是公司新来的一个小姑娘的,前两年刚从上戏毕业,接第一部 主角戏,怕演不好,那天在公司遇见司黎了,跟她请教了几句。司黎就真朝她要了剧本,一句句给作注,写建议。
她这么多年在公司给她立的高冷人设算是崩盘了。
试镜的地方稍微有点偏,保姆车左拐右拐中间还走了一次岔路。
但不管它走还是停,后面的黑色影子都像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一样,仿佛没有了自己的方向,她到哪就跟到哪里。
到了地方,车停人下,司黎没回头,但知道他也下来了,还在跟着。
进了摄影棚,她用流畅的英语跟每个人打招呼、交流,时不时对方还会很惊讶,表示她的英伦腔很好听。
司黎都会笑笑,解释她在伦敦住过几年。
一直到开拍前,她都没敢回头看。直到试镜题目全结束,出了门,她环视了一圈,问胡珍:“人呢?”
胡珍当然知道她在问谁,调侃道:“江总一个正常男人又没绿.帽癖好。你吻戏开拍前他就走了。”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找人跟了他几步。发现了这个。”
她把照片调出来,给司黎看,路边的吸烟处,烟灰缸里一堆烟头中,有三个是带字的。
“那人说江总连抽了三根烟才走的。”
司黎看着照片,半天没说话。
作为老烟民,江湖上有这么一句顺口溜“一等烟民抽熊.猫,走遍天下全报销。二等烟民抽中.华,心里想啥就来啥。”
这男人怪会选的,抽的竟然是特供的那批熊.猫烟。
第一次抽烟就抽这个啊...“他没呛到吧?”
胡珍古怪地看她一眼,“他是抽烟又不是吃烟?”他俩在一起这么多年,跟着她这个老烟鬼,江总还能一次没抽过?
还真没有过。她从没给他抽过。
估计他都不会抽,没准儿都没过肺。白瞎好烟了。
刚结束关键工作,司黎踩着地上的阳光,一派悠闲地在前面蹦跶着走。
胡珍在后面想起来,又问她:“你那房子还找不找了?”
司黎摇头:“不找了。”先去住酒店吧。
“嗯。”应该是和好了。胡珍松了口气。
快到车边时,司黎又跟她说,“这个月忙完之后,先别给我安排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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