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已不用灯笼照路,她沿原路匆匆折返,离后门几丈远时,猝尔停下了脚步。
门口值守的已换了一批人,那位陈大哥不见踪影。
她算了下时辰,还未到换值的时候,他们怎么提前了?
章盈攥紧了那块伪作的牌子,手心发汗。她一身下人装扮,没了熟人相助,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混进府。
四周陆陆续续有了动静,天再亮些,恐怕她不在院中的事就会被人发现了。
她低头盯着熄灭的灯笼,深思苦索应对的法子,连渐近的车轮声都未曾察觉。
不如就这么摆明身份进去?
章盈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时,身后俄然响起一道低沉却又温和的嗓音:“二嫂?”
她手里的灯笼一抖,回首看去,黛帘马车停驻在近处。
青年一手揽起窗帘,神情疑惑地与她隔街相望。
当场暴露,章盈心虚不已,说话少有地磕绊起来:“五、五弟。”
可他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光线朦胧,离这么近,他若是不开口,她都不一定能辨别出他是谁。
宋长晏视线往下,大抵看清了她的装扮,又转眼望了望后门,出声询问:“二嫂是要回府?”
不待章盈回答,他又道:“我正好也要回去,二嫂不如上车与我一起进去?”
章盈略微诧异,他这是要替自己解围。
眼下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多谢五弟。”她点头应允,拎着灯笼走过去。
宋长晏含笑放下帘子,朝车前吩咐一声:“谭齐。”
谭齐意会,下去伺候着章盈上车。为避免被人瞧见,人上来后他就合上了车帘。
车厢不大,没有掌灯,厚实的车帘盖上后昏暗一片。
章盈空余的手掌抚着车壁,因担心触碰到小叔,躬身小心摸索着挪动往前。
忽而她手中的灯笼杆一动,宋长晏握住了木杆的另一头,引着她坐下,“二嫂,这里。”
狭小的车厢中,章盈鼻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沉香,与常在父亲兄长身上闻到的不同,似乎更为清雅些。她从未与外男共乘过马车,现下不免紧促,紧靠着木凳的另一头又道了一声谢。
而小叔也回了一声不必。
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交错,不说话时尤为凸显,加剧了章盈心中的窘迫。
短短一夜,小叔就已经两次见到她的丑态了。
既然已被发现,她索性问了出口:“五弟,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宋长晏答道:“昨晚连夜去了躺军营,方才回府路上见到了章夫人的马车。”
言至于此,也不用他详说,章盈便懂了他的意思。
她绞尽脑汁想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这番不得体的行径,却听他继续道:“二哥突遭横祸,原该请章大人章夫人来府上与二嫂相见的,兴许是太忙,礼数不周,我在这替父亲母亲给二嫂赔个不是。”
章盈闻言愣住,他一席话将所有的过错都揽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化解了自己的窘境。她难免生出不少好感,“五弟言重了。是我有急事,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与母亲见上一面。”
宋长晏轻答一声,便让谭齐开走。
车身一动,章盈右腿跟着晃了一下,还是不可避免地碰了身旁人。她悄然并拢腿,抓紧稳住身形。
黑暗隐去一切,包括她的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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