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河水。
他太明白那句“对不起”所蕴含的重量, 很显然, 那研究员耐不住压力, 将孤儿院的事全对临时政府供了出来。更甚者, 那位订购货物的官员极有可能是故意让自己看到这一切, 借此敲打他不要多管闲事。
从昨夜那个脑异能者找上自己后, 一切就在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奔驰。
又或者更早, 早在他答应护送初柳来内区, 甚至在他帮棠棠父亲善后的那一刻……他既然来到这个逐渐走向崩坏的位面, 迟早与这里的人和事产生牵扯。
陆桁拐进旁边一家便利店买了包最便宜的烟,烟味很呛,吸进肺里有种吐不出的粘稠。
手机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晚,陆桁给小胖发了条消息,嘱咐他们最近多加小心,顺便去孤儿院看看有无变故。
半小时过去,无人回信。
系统倒是又跳出一条订单,位置在福康小区,订购者正是上次给他送了水果的独居老人。老人又多余付了一笔钱,让陆桁帮忙带点两盒感冒药和两杯奶茶上来。
感冒药倒是好买,只是内区的奶茶店不多。陆桁骑着摩托跑了近一个小时,足跨越了两个区,才终于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买到了老人要求的珍珠奶茶。
店面不大,店主是个绿眼睛外国大叔,一身的腱子肉。交谈得知那大叔是从三号基地来的,四个月前受异变潮影响,整个武-装基地土崩瓦解,大叔几经辗转才在九号基地投奔亲戚,这才有了一处安身之所。
“不过听说最近这里也要乱了……”外国大叔操着一口发音纯正的流利中文:“外区很不太平,和我们基地解体前一模一样。”
拿到加满了糖浆的奶茶出门时,外面已经飘起了零星雨丝,陆桁戴上头盔,将货物装进了摩托后座旁的架子里,手机消息界面一片沉寂,小胖那边还是没有丝毫要回复的意思。
原本小胖朋友圈里每两三个小时就要打一条广告,现在已足足沉默了一整天。
小胖胸无城府,没什么心眼,不会因为自己拒绝了他们帮派的合作邀请而置气。这番表现只有一个可能,龙虎帮那边也出事了。
下雨天路上行人稀少,摩托车一路如箭矢般奔驰,雨丝似刃尖般敲在身上。已近傍晚,远天边泛起漫长的土黄色光圈,刺透蓝色的穹顶,斜照进内区的每一寸大地。
四周静默,只有摩托车发动机的嗡鸣如白噪音在陆桁耳边环绕。
老人为他留好了门,房间里传来似有似无的咳嗽声,不大的两居室没有上次来时那么整洁,显然老人已病了有一段时间。
陆桁将头盔放在玄关处,打算将药和奶茶放到老人床头便离开。
“这杯是给你的。”见陆桁将东西放下转身就要走,老人戴好口罩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另一杯奶茶道:“坐下喝完再走吧,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喝这饮料吗,我孙女还在的时候总是买给我喝。”
布满老年斑和软趴趴皱纹的手颤颤巍巍拿起吸管插好,将奶茶推往陆桁那边。
上次来时陆桁简单听过两句老人的家常,他名叫巩书淼,是早年间从一号武-装基地借调来的高级专家,后来一直在九号防御基地的临时政府任职,是建立基地的元老核心级人物,退休后他的独子也进入了临时政府的另一部门工作。
老人本有个孙女,在一次旅行中不幸在异变潮中去世,巨大的创伤和痛苦席卷了这个家庭,巩书淼的老伴因自责在病痛中郁郁而亡,只剩他一个人独居在这空旷的两居室内,儿子儿媳也鲜少回来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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