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房内众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收音机里的音乐声、吵闹的对话声盖过了这不起眼的嗡鸣。
很快,一艘小艇悄然从远方赶来,停在这栋被吞没的高楼边缘,小艇上载了两人,动作十分麻利地爬上了楼顶层,手拿砍-刀冲进了屋内。顿时房间内传来一阵尖叫,大量鲜血溅到了窗户上,哭喊、悲鸣、极度恐惧的叫声在深夜的海面飘荡,这声音甚至引来了一些海底生物,它们扭曲的头颅间歇性探出水面,向着发出光源的方向蠢蠢欲动地试探着。
见对方只有两人,陆桁才划动船桨,也向那边靠近。
灯光骤灭,一场杀戮结束。
两人手拿着刚从几人身上搜刮下来的物资——两袋腊肉、三瓶一升装的大桶水、一盒泡面,以及一台八成新的小收音机。他们下来的动作明显慢了些,年龄小的跟在那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身后。那小艇本就核载一人,后面那人只能坐在小艇后板上,双手紧紧把着旁边的栏杆。
他手掌心生着极厚的老茧,双臂像鹰一般有力,两人做这般打家劫舍的“海盗”生活已不是一日两日,从巨啸开始之初,他们便发现了这一回报率高的“好生意”。渐渐地熟能生巧,他们从杀只猪都胆战心惊,到能冷静利落地杀人,也不过这十来天的功夫。
刀疤将战利品放在脚边,没回头,只快速道了一句:“坐稳了,马上开船。”便熟练地启动了发动机。
这艘小艇航速九节,虽不及寻常快艇,载重量亦有很大限制,但在人人落难无法自保的茫茫大海里,已算是相当不错的交通工具。
小艇启动,熟悉的发动机嗡鸣响起,两人起步离开这栋废弃被淹没的大楼。
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刀疤脸似乎感觉到发动机像是卡了壳般,远处传来一声脆响,随着这声响动,自己的后脖颈被喷上了某种温热的液体。
“猴儿,别闹。”他以为是后座的小猴子又在搞什么恶作剧,那小孩年龄不大,去年刚成年,玩心太重,大家都将那孩子戏称叫猴儿。心性不定,本就不该带着他出来做事,刀疤脸叹了口气,将小艇减小马力,往后颈摸了一把。
这一摸不要紧,后座的小猴儿竟直挺挺向后倒下,小艇的后甲板上早弥散开大量的鲜血,在海水之中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痕。一颗子弹正中猴儿的后脑勺,分毫不差,顷刻间便要了他的性命。
刀疤脸心中大惊,如此快的船速之下还能有这般准头,对方想必不是一般人。他顾不上处理猴儿的尸-体,连忙将马力加到最大,急促地向右方打方向,企图远离这里。
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进入了万有引力的领域。
发动机的嗡鸣声愈发增大,小艇的速度却怎么都不见提升,刀疤脸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随后发现整艘小艇都在上升,已经向上离开了海平面。他心神俱裂,猛地回头,只见茫茫海域之中,黑夜里只有一只在海浪中摇曳的小木船在缓缓靠近,划船的是个身量极高的男人,手边放着一把袖珍手|枪,神情极冷静,仿佛刚刚动手的不是他似的。
意识到对方并非平常人,且是下手更狠辣的杀人越货之辈,刀疤脸反应极快,连忙停了船,面朝着那男人跪在后甲板上,不住地磕头,“求求你了大老爷,放过我,我把食物和水都给你,船也给你,放过我一命,我家里还有老的小的等着这口饭吃,她们就指望着我活命了呀!”
死人的血液顺着侧门处向海水内流淌,这些海洋生物十分灵敏,闻着血腥气便寻来,在小艇周围久久盘旋不去。
刀疤脸面色一变,还没等他继续开口求饶,便见到了永世难忘的一幕——那男人从水面上腾空而起,在空中漫步,皮靴踏在海浪之上,却不沾染半分海水,圣洁、强大而不可直视。
那男人始终没有开口同他说过一句话,刀疤脸生命的最后一刻,定格在骤然砸向脖颈的锋利铁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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