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冰柜和一个淘汰多年的老式立式风扇。
其中一个干巴羸弱的清瘦老头,正面色认真地给面前的男人处理背上血肉淋漓的鞭伤。
棚户内没有立竿见影的绿色凝血剂,只有加水磨成糊糊状的不知名药物,单论条件实在粗陋。可毕竟这是坐落于贱民窟中的医馆,犹如在干涸贫瘠的土地下迸发出的一丝嫩芽,其中艰难不易不必多言。
余光瞥见门口有人徘徊,老头手下不停,头也不抬道:“断手断脚可以插队,不情急就在那儿候着,门口墙边有马扎,自己撑开了坐。”
身畔是悠悠草药香,檐下是丝丝细雨,陆桁就坐在石阶上,静静等着那前面汉子的伤口处理好。
四周邻居似乎对鲁德明颇尊敬,中间不过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前后已有几户人家送来了自家做的饭菜,他们也不多作打扰,纷纷放在桌面上知会一声便离开,各个临走时反倒还对鲁德明道谢。
就这么一直坐到了下午两点,等到众人离开,陆桁才将冷藏箱从便携保险箱中取了出来,放到桌面上,推到鲁德明那边。
“黄鹂给你的货。”他淡淡道。
鲁德明眼睑颤动一瞬,上下打量陆桁一番,脸色微变,难以置信道:“真是从银利化工取来的?你从黎明郡来?”
陆桁点点头,翘着二郎腿坐在先前那汉子坐的位置上。
“无价之宝……”鲁德明腿脚本就不便,激动之下几乎摔倒,手微微颤抖着打开冷藏箱看了一眼,便又匆匆将锁重新落上。面色似哭似笑,浑浊的眼中迅速蓄起薄薄一层水雾。
“我真不知要怎么谢才好。”说着,老人弯下膝盖,就要给面前这高大男人跪下。
眼看着就要跪得实了,陆桁一把拉起了鲁德明:“我只是个拿钱送货的。”
鲁德明锐利的眼神在对方身上反复逡巡,他已年过花甲,阅尽千帆,心思玲珑犹有七窍,对帝国的格局再了解不过。只消对方一句话,他便能从中咂摸出百转千回几层意思,将这人来头摸个八-|九不离十。
他双手擦了把脸,取出冷藏库中的义体材料放入床头的小冰箱内,撩了撩衣服坐了下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对面:“冒昧问问先生姓氏?”
“姓陆。”
鲁德明沉吟片刻,右手指节缓慢轻柔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木质桌面。
他气质清贵出尘,后背挺得笔直,论气度更像是该穿着制服坐镇财阀研究室的高级特聘教授,而非是屈居这小小贱民窟一隅的行脚医生。片刻,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
“鲁某沦落至此,身无长物,陆先生帮此大忙,在下无以为报。”
他边说着,边不动神色观察着陆桁的神情:“但是我可以给先生介绍一笔稳赚不赔、轻松好做的生意,也算是我对陆先生背后的势力投桃报李,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没等到回答,鲁德明继续道:“每逢周一周四晚八点半左右,癸卯区P出口都会有几辆卡车载人离开,周四那辆尾号2301的银红色中型皮卡上的货,是我留给先生的大礼。”
“拿到货后将东西送给阿希姆邦夕阳酒吧的老滑头,他会给你不菲的报酬。”
棚屋外的细雨点滴飘进了屋内,陆桁坐在桌边,静静地看着这面容干瘦的老头。
无言之间,暗潮涌动。
第52章 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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