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黑烟压垮工厂和庄园,连太阳都被染成灰斑,那是死神的黑袍。死神的枯手一边揪着戴高帽绅士的领带,镀金的怀表掉进大片的污水里,无人问津;另一边则攥着光脚孩子的手腕,他手里的野菊花蔫成黑团。
“茱莉,假以时日,你一定会变成出名的大画家。”
兰开斯特站在门口,敲了敲敞开的房间门。他一夜都没怎么睡,眼底爬上了明显的红血丝,好在换了身新衣服重新整理头发之后看起来和之前没太大区别。
他靠在门框上,对转头看过来的海瑟尔浅浅一笑,说道:“日安,有空吗?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
海瑟尔放下画,走出来,靠在门框的另一侧,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拖长声音:“哦,什么事这么急,难道是想到什么要对我坦白的事了吗?”
兰开斯特伸手稳稳的把她落在额前的一缕碎发放回耳后,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有多紧张。
“对,坦白从宽,行吗?”
海瑟尔一怔,刚想说话,玛丽突然从外面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姨妈,安娜那边寄信过来了,是加急的!”
她跑到起居室门口,看到兰开斯特先生和姨妈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他们隔着一步远的距离。兰开斯特先生垂着头看不清神色,姨妈从门边探出头,看向她。
玛丽含糊的打了声招呼,狐疑的把信递给海瑟尔。
“信封上画了三个星,是我们之前约定的最紧急信号,难道伦敦发生什么事了吗?”
海瑟尔麻利拆开信封,一目十行看下去。
很快,她惊喜的抬头:“太好了,多萝西娅的来信上说,最近几天伦敦气温骤升,恰好又刮起了东北风,富人区一片难闻的气味,空气中都能看见黑烟,焦虑已经开始蔓延了。”她贴近说道:“玛丽,我们明天就走,正好可以赶得及。先去收拾东西,顺便把画作的报酬给茱莉,想办法给她存放好。”
玛丽很快就提着裙子上楼去了。
海瑟尔转回房间里和茱莉说了几句,然后拿起画走出来,看向依旧靠在墙壁上安静等待的兰开斯特:“第二件事,帮我把这幅画尽快刊登到伦敦传播最广的报纸上,要尽可能大的面积,越多人能看见越好。”她感觉脸有点热:“报酬先欠着,可以吗?”
兰开斯特在心里轻叹一声:“当然。”或许这就是上帝安排的缓刑,注定要让他多受一会儿折磨。
他准备转身去联系认识的报社,海瑟尔在后面叫住他:“所以你刚刚想坦白什么?很紧急吗?”
选择权又一次交到他手上。
他没再犹豫,尽量平淡的说:“其实我不是律师。”
海瑟尔无意识抖了抖指尖。
“而是法官。”
她眉峰轻轻蹙起,思考了几秒钟:“律师和法官,是不是也差不多?都是法律工作者,一个是答题人,一个是裁判,对吗?”
兰开斯特紧紧盯着她的表情变化,违心说道:“差不多,只不过律师能直接接触当事人。”所以能接近她。
海瑟尔呼出一口气:“所以我是你唯一的当事人对吗?”
他缓缓点头。
她不太清楚这里的司法构造,对法官的唯一认知来源于某些韩剧的情节,看样子法官也是一件件处理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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