蛄蛹着爬坐起来, 腰背还有点酸。
他左右转转，环顾一圈满屋子东倒西歪的人，定格到身后躺椅，拍了拍对方搭在扶手边沿自然垂落的手背。
林语书被他拍醒, 睁开眼还是懵的, 嗓子也是哑的：“怎么了？”
“房卡给我，我回屋睡去。”
地上太硬了，沈昭野还是想睡床。
乌漆嘛黑的包厢里，林语书稍稍撑起脑袋看他, 盯着模糊的黑影子有一会儿, 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叽里咕噜说的什么。
收回垂落躺椅的那只手往身上摸, 摸半天想起身上穿着桑拿服, 转手将腕上的柜门钥匙脱了递过去，“在柜子里，28号。”
沈昭野赶紧接住了，捏着钥匙小心挪动到门口，开门出去。
来到换衣间, 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去找林语书柜子，他是33，和林语书挨得还算近, 不用怎么找就找到了。
翻出房卡以后，再将柜门给他锁好，把钥匙还了回去这才离开洗浴中心。
电梯下行停至十三层。
沈昭野打着哈欠走出电梯，余光瞥见左手边走廊尽头拐角的高大人影, 怀里好像还抱了一个，不知是男是女，卡在臂弯上的两条腿倒是又长又直。
看了眼时间，刚过凌晨两点。
居然还有人刚从外面回来。
他又接连打了两个哈欠，晃晃脑袋转身反方向走远。
不多时，电梯再次叮——停在了13。
一个穿着人字拖其貌不扬的男人迈出来，想也不想左转，走到走廊尽头忽然又停下，伸出手机对着房门口刷卡的人连拍数张，而后迅速收回，低头看两眼。
也因此，错过了沈砚舟在刷开房门后，朝他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
确认拍到人，正要发送出去，肩头先被人拍了下。
男人惊惶回头，手机已被比他高出大半头的人拿走，“诶？你！”
刚出声，对方一把捂住他的嘴。
这是什么人！
来灭口的？
他也没干什么吧。
男人一时间想了八百种可能，越想越心惊开始挣扎，但他这点动作对对方来说无异于挠痒痒，反而将他牢牢钳制住。
“你！”
他好不容易得了个能说话的机会。
背后先传来一阵脚步声。
“拍的什么呀。”
男人顿时僵住不动。
这声音，无比的耳熟。
就在前不久，他还在21层洗浴中心里听到过。
一点点转过脑袋，确认是那个戴盲镜的，男人心下又是一跳。随后就听见钳制自己的人冷冷出声：“他拍了老板和纪先生。”
沈砚舟毫不意外。
白天他就感觉一直被人盯着，只是没想到他竟能守到这个时候，真不知道该说他有耐心，还是他背后那个人有耐心。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吩咐保镖：“都给我删了。”
保镖二话不说，从相册到源文件，保证给他删得干干净净。
“删完了就都去休息吧。”沈砚舟再次发话。
本以为要被好好盘问一番的男人，愣住。
还没从这一连串变故中缓过来，原本被拿走的手机就又塞回怀里。
“回去告诉雇佣你的人，好歹晚上让人休息休息。”沈砚舟笑着说。
男人总算回神，捏紧手机忙不迭跑走，直到进了电梯大喘了一口气。
沈砚舟没再理会，转而对保镖道：“好了，你也去休息吧。”
“老板，不查么？”保镖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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