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呀”一声关上,闻折柳“哇”地吐出口血。
他几乎一天都在吐血。
半大的痰盂已然积了不少血,甚至有些凝成了块。
如同他对何霁月的心,僵了大半。
闻折柳默默擦拭溅出痰盂的血迹,觉得帕子黏腻,想要收拾一下。
他强撑着坐起来,一路扶着屋内一切能扶的东西,跌跌撞撞路过暗黄铜镜,无意与镜中憔悴脸庞对上眼神。
真狼狈啊闻折柳。
他嘴角缓慢勾起抹惨淡的笑。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无
欢本就不是他一人的。
恩宠不再,独守空房,他早该想到的。
但他的心,还是好痛。
何霁月已经成了他血脉里最重要的一环,只一会儿不见,便牵肠挂肚,遑论遭她刻意冷落。
手脚冰冷,闻折柳却浑然不觉,只呆呆望向铜镜中红了眼眶的人儿。
他,好恨她,更恨自己。
他明知她流连花丛爱沾花惹草,还跟她闹脾气,把她气跑了,心里又觉得委屈,不想追上去道歉,只一个人窝起来,偷偷抹眼泪。
可她日理万机,又有贤惠小青傍身,哪儿有心思软下身段来哄他呢?
“咳!”
数不清究竟吐了几回血,闻折柳扶着桌沿,缓慢跪倒。
她不在乎,他便是死又何如?
何霁月跨出偏殿门槛前,衣袍随步子翻飞,走得潇洒,离开闻折柳视线后,没忍住开始一步三回头。
他吐了那么多血,屋里又这般冷,身边没个人伺候,他会不会出事?
陈瑾见何霁月一步三回头,猜她忧心闻折柳,小心翼翼提议:“您若不放心闻侍君独处,下官可守在他身侧。”
“不必。”
何霁月这话说得决绝,没走两步,又后悔起来,只可惜覆水难收,已走出二里地,再让陈瑾回去,面上挂不住。
逞一时嘴快,落下的是无尽遗憾,对着榻上血色全无,脸颊蜡黄的小青,何霁月身在曹营心在汉,满脑子都是闻折柳那微微蹙着的细眉。
小青刚从鬼门关里走一遭,这会儿明显精力不济,但不同闻折柳被她扶起之后,顺势靠在床头,小青坚持要下榻行礼。
带病行过礼,他张口就是一通感谢话术。
“多谢郡主来看奴,郡主百忙之中不忘奴,奴感激不尽……”
何霁月将他这番话术左耳进右耳出,耳朵仍磨出了茧,抬手叫停:“你有心就行,场面话不必再说。”
她平日虽烦小青,但至少表面不显,这会儿没耐住性子直接打断,连她自己都愣了。
怎么回事?一碰闻折柳她就失控。
“郡主,您可是有甚么烦心事?”小青委屈得咬帕子,却不知这妥帖的话将何霁月弄得愈发心烦。
怎地他们一个两个都爱这么问?
方才闻折柳问她行踪,是担心她,这会儿小青问,是图什么?
何霁月懒得猜,只觉烦躁,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W?a?n?g?址?F?a?布?页???f?u???è?n????????????????ò?M
“这不是你该忧心的,”一宿未眠,何霁月脾气难免不好,说出的话比火药还呛人,“你好好待在府上,怎么就中了毒?还是西越的奇毒,从哪儿沾的?”
小青捂嘴咳了两声,眼尾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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