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闻折柳身后抱着他,一手帮他顺心口,另一只手揽住闻折柳腰,略过他那片因生闺女而松弛的腹部,用温暖带薄茧的手,小心翼翼环住他胃脘。
冰凉,抽搐。
宛若从深海打捞上岸的鱼。
浑身上下,都透着腮里空气将将耗尽的痛苦与挣扎。
来来回回扯了几次,闻折柳吐出的东西愈发稀薄,连酸液都不剩,只有浓稠的黄水。
“不吐了好不好?”
何霁月瞧闻折柳这样,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小声劝他:“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要吐也只有酸液,那玩意儿伤嗓子,只会越吐越难受。”
闻折柳用力折起身子,原本应该屈起腿来缓解腹部疼痛的姿势,因为他的腿无法动弹,变成了副上半身水深火热的,下半身毫无反应的诡异模样。
他缓慢摇头,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我,恶心……”
何霁月往他后心顺。
摸到的是一大片黏糊冷汗。
“折柳,冷静些,千错万错,都是那何丰的错,这笔陈年旧账,我们还没和她算清楚,你又何苦提前为她气坏身子?”
何霁月心神同样震荡。
只是她常年克己复礼,身居高位,背后无依靠,还时刻准备要庇护她人,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不得已将“三思而后行”刻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
兹事体大,但再大的事,也总有解决的法子。
乾坤未定之际,急着伤春悲秋,非但于事无补,还浪费亡羊补牢的最后时机。
不光闻折柳,她也恨。
恨何丰表面上与母亲何玉瑶演姐妹情深,背地里拳拳到肉,甚至不惜将手下宦官安排到她身边去监军,直冲她的命去。
更恨她自幼长于京城,与母父好几年见不到一回面,被何丰逢年过节,送到郡主府的那些金银珠宝与丝绸罗衣蒙了眼,认人不清,竟犯了认贼作母的错。
“何,霁月,我……我想求你件事。”
闻折柳紧紧抓着何霁月外衣,睫羽扑闪,像是抱了孤注一掷的决心。
是什么事会让他这样动容?
何霁
月伸出手,在闻折柳微红眼睑抹了下,隐约带出几分珍重。
“你说。”
“我大哥闻柳青,他还活着,可否……”扭扭捏捏说到一半,闻折柳脸上又烧起来——当日闻家斩首,是何霁月看着行刑的,他偷偷藏下大哥还苟活于世的消息,瞒了何霁月这么久,该罚。
闻折柳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这件事,原不该瞒着你,但……”
“我知道他活着。”何霁月心细,若想贴心,倒也是个贴心人,听闻折柳话语吞吐,索性帮他将话补全,“你是想求我对他手下留情,留他一条命,对否?”
闻折柳连连颔首。
“我会的。”
何霁月带薄茧的指尖蹭过闻折柳还微肿的脸。
“你是无辜的,闻柳青也是……甚至连你养母与生父,都没有做过对不起我郡主府的事……抱歉,我知道得,太晚了。”
“不!你,何必,咳,致歉?你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才知道真相,怪不了你。”
提及此事,闻折柳心中怨气浓厚,哪怕咳得再凶,也咬牙强撑,吐尽心中之言:“最可恨的,是那个躲在暗处,害人,还泼脏水的,何丰!”
何霁月耐心听他一字三咳,将稀碎成散沙的话说完:“正是如此,我下令回京,就是为了讨伐他。”
闻折柳拿刀扎向自己大腿的眼底凶光,又隐约显现。
“将他千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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