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回到裴家,迫不及待靠着柴房卸下背篓,弯了一路的腰终于直起来,酸痛得赵景明面容扭曲,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口干舌燥,赵景明锤着腰踏入厨房,提水壶倒水喝,岂料一入手轻飘飘的,是空的!赵景明火气升腾,“小树儿!”
小树儿从堂屋出来,低头站在厨房门口,赵景明转身,“水呢?水咋没了?这么点小事你都干不好,你还能干啥?!”
“……刚刚大哥要添水,我倒给他了,刚给大哥端过去,正要回来烧。”小树儿瑟缩道。
赵景明火气堵在心口,既然是西安要喝,他喝就喝了吧,赵景明皱眉道:“快点烧,渴死我了。”
小树儿点点头,进厨房舀水烧水。
赵景明累得慌,想着先回屋歇会儿,推门进屋,裴西安正倚在窗边看书,赵景明迈入房间的脚微顿,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自己骂小树儿。
“回来了?”裴西安抬眸,看见赵景明疲惫脏乱的模样,目光微顿,仍然露出笑意,上前摘去他发丝中的枯叶,“累着了吧,我给你捏捏肩。”
“嗯,”赵景明露出笑来,疲惫一扫而空,“你的手是用来拿毛笔写字作画的,我哪舍得你给我捏肩。”
裴西安没再坚持,拿杯子倒水递给他,“那先喝点水。”
赵景明接过坐下,“好。”
“景明,”裴西安在他身旁坐下,“我想和你说个事。”
赵景明喝着水,温热的水很好的滋润他快冒烟的嗓子,他问:“啥事儿?”
裴西安迟疑了会儿,才开口道:“丰年想去省城三川书院读书……你也知道人走茶凉,我爹去世那么些年,留下的人情人脉虽照拂我,但能力有限。想送丰年去书院,还有关系要疏通,与我爹交好的世叔过年回镇上,我想去他家中拜访,空着手上门始终不好,我想……”
好歹他是个读书人,同夫郞开口说钱的事,终归难以启齿,他停顿了好一会儿,“你手里可有余钱,我……”
裴西安说到一半,仍是没能说完。
赵景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西安这是在问他要钱?赵景明怔怔看着他。
裴西安简直无地自容,他别开目光不敢与赵景明对视,“你权当我没开这个口。”
“你……”赵景明回神,丰年如果能去省城读书,以他的聪明劲儿,说不定也能考个功名回来,西安以后是要当官的,他家中弟弟有功名,也好为他撑腰。
这般想罢,赵景明问:“你要用多少?”
裴西安回身看向他,神色动容,“一两。”
“那么多!”赵景明惊道,“咋要一两银子?!”
裴西安道:“世叔家中富贵,上门拜访,又是求人办事儿,需得拿足了诚意。”
赵景明一想,是这个理,“成,我拿给你。”
赵景明走到衣柜旁,窸窸窣窣一阵翻找,最后转身拿出一小块碎银和几个铜板,递给裴西安前,他忍不住道:“我手里也就这点,多的没有了。”
裴西安接过银钱,眸中带笑,“这次拜访完,丰年去省城读书的关系许是就能走通了。”
赵景明点点头,依然舍不得拿出去的一两银钱,他手里拢共一两七钱,现在只剩下七钱,赵景明越想越不对味,“明儿我和你一起去镇上。”
裴西安笑意微僵,“你也去?”
赵景明点头,“我要回家一趟。”
钱是拿去给丰年走关系,怎么着也该爹娘出,哪轮得到他,他得去找娘要。
裴西安颔首,“成。”
落日西斜没入山间,黑夜沉沉,偶有两声狗吠。
丑时悄然而至,要到起床磨豆子做豆腐的时间了,赵景清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掀开被子坐起来,摸黑就要下床。
察觉到动静,袁牧将醒未醒,声音喑哑,“干啥?”
赵景清睡意朦胧,“做豆腐,到时间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