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它天天晒月亮,维持形态的能力已经完全恢复。
但沈星远的身体尚未恢复到可以站十几个小时,眼前不发飘。
事实上,钟建荣最多给他一天排过五台手术,平均每场不到一个半小时,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防止手术中出问题的最优解就是不做手术。
他比任何人都渴望这场手术成功,因此,他情愿让出这个机会,只为了让成功率达到最大。
而且他也答应了顾承辉,能交给别人的手术,今年他绝不自己再上场。
刘小房有些惋惜:“我知道,如果不是患者的身份特殊,如果不是你的身体原因,你自己说什么也会争取这台手术。”
“是我退缩了。”沈星远垂下眼睫,“我要是做到一半失败了,哪怕没有人怪我,我自己也会怪自己。”
“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越是到了困难的时候,越是要迎难而上吗?”
沈星远点头:“我时刻记得,但现在没能做到。”
“可我说的是身心健全的外科医生对自己的要求。星远,是人就会生病。一个生病受伤的人,就该理直气壮地得到他人的谅解乃至照顾。我知道你不善于放松与快乐,你以你的工作自豪,但你要记得,这世界上永远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你向别人提供帮助的同时,同样也能向别人求助的机会。”
刘小房又发表了自己对这台手术的看法,“亲朋好友的手术,避嫌也无妨,你怎么选都是应该的。”
沈星远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好像他在安慰顾承辉的时候也用过。他点点头说:“老师的教诲,我记住了。”
刘小房微微笑起来,打定了主意:“这台手术我来做。”
“开胸还是微创?”
“传统开胸,做擅长的类型,把风险控制到最小。”
“好。”沈星远应了一声,垂着眼看向手机。
刘小房看懂了他的不安:“你跟你对象说一声,以免他担心。”
沈星远突然意识到刘小房说的“亲朋好友”是指哪方面,脸色微变:“您知道了?”
他虽然在钟建荣那里很随意,但刘小房是他的老师,意义重大,他本想日后找个好时机再同她说。
“老钟对我说的。”刘小房露出温和的笑容,“你鼓起勇气,重新选择了一个善待你的人,这很好。”
沈星远思考再三,掷地有声:“我想向您争取一个机会。”
沈星远给顾承辉发了消息,顾承辉的电话马上打了过来。
那头声音嘈杂,顾承辉像在机场里。
“飞一趟首都,最晚明天上午就能回来!”顾承辉在电话那头问,“阿酬什么时候手术?已经开始了吗?”
“两小时后开始,刘小房教授主刀。”沈星远顿了顿,语气笃定,“你放心,我的老师是国内做巨大冠状动脉瘤的第一人,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
顾承辉沉吟片刻:“无论结果如何,我替阿酬谢谢你们。明早我会尽快赶到。”
这天夜晚,经过一番紧急研究和讨论,心外科手术室I的灯骤然亮起。
刘小房做手术的同时,沈星远和临时赶来的李从夏在外面等候。
李从夏问:“星远哥,你这是代替我哥等着许酬姐姐出来吗?”
沈星远轻轻摇头:“我只代表我自己。”
他把外套脱下来,垫在后颈小憩,随时准备被刘小房叫进去。
李从夏看着沈星远在长椅上休息,叹了口气。
他想,怎么不是沈星远亲自主刀,那他哥得感动成什么样啊。
刘小房下刀从容,有条不紊,狰狞的肿瘤在她手下偃旗息鼓,不再能张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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