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冲破桎梏,罩向目标,却被何疏死死摁住,不让其妄动。
与此同时,广寒手中寒芒一闪,长枪在手,似也蠢蠢欲动,他长眉扬起,神色冷峻,霎时杀气澎湃而出,惊得黎北赶忙躲到何疏身后,露出惧怕表情。
这是一种强者对威胁的下意识反应,广寒与阎王令,都同时感受到了这种威胁。
何疏抬手,也阻止了长枪的动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把“丝线”擒住,幕后主使可能就直接吓跑了。
广寒则觉得此举有点冒险,他虽没说话,已经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何疏回以安抚的眼神。
他能感觉到“丝线”在体内茁壮成长,如找到肥沃土壤,从种子破土而出,丝丝缕缕,侵入骨血,膨胀扩大,变成一个逐渐完整的灵魂。
黎北当初就是这样被“入侵”的吧?
对方发的红包,其实类似一种符咒,也可以用降头术去理解,就像东南亚修炼有成的大降头师,有些可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用的就是飞降,中国古代民间也不乏有些人的时辰八字被邪魔外道拿到之后,就被借寿或遭遇不幸的传说。
现在只不过与时俱进换了一种媒介,拿了卖命钱的人,就默认同意鸠占鹊巢,同时献出自己的身体。
这当然是一种极为恶毒的咒术,但何疏想知道,这种失传已久又威力惊人的咒术,到底是谁拿出来害人的,会是现在意图侵占他身体的这个灵魂吗?
何疏的身份有点特殊。
他是活人,同时又具有阎王的身份,是古往今来仅有的两位活阎王之一。
但此刻占据了他身体的魂体似乎没有发现这一点,对方也看不见角落里畏畏缩缩的黎北,他安分守己蜷缩在何疏识海深处,静静观察,等待时机。
何疏冲广寒使了个眼色,示意广寒配合自己演戏,骗过那个魂体。
广寒微微抿唇,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何疏顾不上安抚广寒,他正在仔细探查入侵自己的魂体。
对方根本没有与他沟通的意愿,如果不是何疏特意探查,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他不动声色,像往常那样刷牙洗漱,上床睡觉。
广寒则就睡在隔壁床。
出门在外,分床要方便一些,广寒对此没有异议。
他闭上眼,耳朵敏锐感应着来自另外一张床的匀长呼吸。
何疏入睡了。
广寒却睡不着,他早已养成就算身体入睡,也会留出一丝戒备心神的习惯,这是从许多年前戎马生涯就留下来的习惯,无数个夜晚睁着眼睛望着星月,睡思混沌之际,依稀梦见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在何疏家里的这段日子,是他有生以来最安稳的生涯,所有闲逸静美仿佛凝聚在那个屋子里,以及屋里的那个人身上,以至于连广寒自己都快忘记,那过去多少年中,他如何刀口舔血不得安宁,时刻将杀意萦绕于身随时准备以战止战。
现在,这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所不同的是,他所珍视的事物被外来者侵入占据,偏偏还是何疏同意放纵的。
虽然知道出事的概率不高,广寒还是有些无奈的不高兴。
不高兴的自然是何疏身体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占据了,无奈则是他发现自己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
也许他下次应该尝试更加强硬一些,就像刚刚认识时那样?
无欲则刚,当他开始在意那个人起,波澜不惊似乎就彻底绝缘了。
忽然,他耳朵微微一动。
隔壁床上的人坐起来,似乎正转头往自己这边看。
是何疏?
不,应该不是。
气息有点陌生,是何疏体内的另一个魂魄。
那个借由群红包入侵的陌生魂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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