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安颖舒了口气,扯了个笑,“那就好,那就好。”
她又警觉的问:“你莫不是在骗我?”
白光赫看着她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句话一下子叫项安颖记起那年他们二人被山洪困在小木屋中,她一介女流哪里遇见过这种情形?慌了神,偏外头雷雨交加,风声四起,仿佛下一刻就能将这小木屋给掀起来。
项安颖发抖问他:“我们是不是会死?”
白光赫那时也是如今的笑,温声同她说不会的,他向她保证,会保护好她,等明日不出午时,他们便能被人发现救出去。
那就是那么巧,明明看上去就像是为了宽慰她信口胡诌的一句话,却真的应验了。皇宫中的搜寻队,真的在第二日的午时前找到了她们。
那时候离午时只差了一刻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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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安颖自回忆中剥离,放心了些,走到他身边的圆凳上预备坐下,眼睛余光掠过他受伤的手。
“你这手又是怎么弄的?”
白光赫闻言抬手看一下,笑了声:“不小心弄的。无妨,不碍事。”
项安颖无奈的望他一眼,“你能不能讲究一些?”
她转身去取了药酒和药粉纱布。这些都是自白知予开始习武后,常备下的。
白光赫手虚虚握着拳头放在项安颖手中,温暖烛光下看着她低头仔细替自己清理着伤口,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他目光向下看去,最终停留在她樱桃色的唇上,因为紧张微微抿紧的唇瓣。
白光赫喉头滚动一下,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可眼睛看不见,身体上传来的触感就更加明显。
她的手不像成日里养尊处优的小姐那般的柔弱无骨。常年松土种菜的,叫她手心间起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如今已是深冬,她屋内的碳燃的却不多,因此免不得手有些凉。
可白光赫是热的,他手上温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输到项安颖手上,带动着她手掌间温度的攀升。
纤长的手指灵活,消毒、上药、包扎。
白光赫忍不住再去看她,她似是比那日初在冷宫见到她时要胖了一些。可还是太瘦,白光赫总觉得外头的风刮的大一些只怕都能叫将她刮跑。
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没忍住笑了出来。
项安颖不解的抬头,“笑什么?”
白光赫便对她讲了,项安颖因此颊上攀些红晕起来,“你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不可能的事。”
连自己都察觉到了的,带了明显嗔怪的语气。
白光赫眉眼温柔,“怎么不可能?你还是多吃一些吧,我也没少给白知予从宫外带吃食,她没给你吃么?你怎么长不胖?”
“给,给我了。”
“你喜欢吃那些吗?你喜欢吃什么?同我说,我给你买。”
项安颖将他的手包扎好,往一边推了推,撤回自己的手去收拾桌上剩余的药品。
“我没什么想吃的,你不用刻意给我带,我自己这儿都有。”,她背对着白光赫往柜子上放药瓶,声音因此像是隔了一段。
白光赫噙着笑注视了她背影一会儿,站起身,将杯中未饮尽的茶水吃尽,“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早点睡。不用再操心白知予了,过几日我就送她回来了。”
项安颖回头对他笑,“好。”
白光赫愣了愣,项安颖很少笑,更少对他笑。
如今微微一笑,仿佛同这橙黄烛火消融了些她身上的清冷气息,叫她更有烟火气,也更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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