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就算他想带着她逃走,他又是否能在令均长老剑下躲过三招?
退一步说,如果他今日带着师妹叛出昆仑派,那天下之大,他们又该往何处容身?
他族人的血仇,又有谁能帮他报呢?
李碎一时心绪烦乱,看到霍野来望过来的目光,下意识便躲开了。
等他再去看时,霍野来已经不再看他了。
“既然已经把人带上来,那令均长老还在等什么?将这逆徒打断灵脉,逐出宗门,已经算是仁慈了,我那女儿如今还昏迷不醒,还不知道能否再醒过来看我们夫妇一眼!”
陈庆越说越来气,就差当着令均的面哭鼻子抹眼泪。
静立一旁的许玉芙连忙劝慰。
令均无奈地叹气。拿起刑罚令的手举起又罚下,这要是第二道刑罚令扔下去,霍野来的灵脉怕是立马要被三日前融进她身体的灵印给碾碎。
打断灵脉,再将她逐出师门。依那些还想在她身上挖出冰魄珠下落的修士来看,她可不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嘛。
这执法长老让他当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怎么了,令均长老是下不了手吗,不如由我代劳,免得别人说我们昆仑派执法长老徇私舞弊,袒护弟子!”
陈庆软的来完来硬的,他处处咄咄逼人,不肯罢休,连一刻也不想再等。
话说到这份上,令均也不想再犹豫。
况且,霍野来和大荒城城主过从甚密,他即便下了刑罚令,也是天经地义。
想到这里,那枚乌黑的木牌就被他扔向霍野来。
“师妹······” 李碎失声道,下意识想将那块木牌抢过来,然而他却被一旁早有防备的陈庆给一袖子扫到石柱上。
陈庆下手极狠,李碎呕出一口血,就昏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霍野来虚弱地看着那块木牌落到地上。
凝实的灵光从刑罚令上跃出,就要飞入她的身体。
霍野来闭上了眼,她已经没有力气能从这道灵光之下躲开。
就这样了吗?
她的剑道,她的清白,师父的期望,哥哥的敦促······
过去的一切在今天之后都要失去意义了吗?
然而下一个瞬间,霍野来感觉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腾空闪避。
腹中如烈火灼烧,然而她却在那人怀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
“哥哥!你怎么来了?” 辗转躲避之间,霍问洲还没有站定,就听到怀中的妹妹惊叫。
霍野来自他怀里仰头,看见是霍问洲冷然中带着无奈的面庞。
“除了我,还能是谁?”
说完,他又咳喘起来,霍野来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那道灵光又向他们追来,却被霍问洲轻轻一刀,给斩成两半,消散在空中。
他使得是不过是山下市集里,寻常可见的铁刀。
在凡间至多花上三钱银子,就能买到同样的货色。
然而那刀光却极美。
像是美人雨中撑伞,自伞下惊鸿一瞥般,柔美凄艳。
刀是银色的,刀光却是一抹红。
那抹红于飘忽中带点婉约,甚至还一番风情。
在场的人都为这突然出现的人,和这横空出世的刀光给镇住了。
令均却没有看那刀光,而是眯着眼,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肺痨鬼一样清瘦的男子。
“是你?!”他突然开口。
话中三分犹疑,三分肯定,剩下的,全是不可置信。
场中执法弟子们被他的话点醒,纷纷拿剑围住霍问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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