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自己喜欢跟人勾肩搭背,不代表喜欢被人动手动脚,但他也不好刻意去闪避,于是手上凝了一道气劲,打在了对方的曲尺穴,老鸨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裳,只觉自肘下一股酸麻骤然涌出,传遍全身,一时动弹不得。
沈蕴站起来,朝着老鸨笑吟吟道,“您也不必挑我俩这软柿子捏——既然是金极城的少城主欠了钱,您怎么不去金极城讨呢?要说仙家大门进不去,难道金极城门也不让百姓进吗?”
老鸨又是疼痛又是语塞,脸上的浓妆全皱成了一团。他张口欲骂,结果喉头似乎也被麻痹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您这玉容馆怪不讲道理的,但点心倒是做得不错。”沈蕴似乎吃上了瘾,他一手又拿了一块桃花糕,朝路弥远招呼一声,“走吧,去镇上别处问问。”自己已经往门外走去了。
路弥远点点头,跟着站起了身,他迈了一步,却是来到了老鸨的跟前。
沈蕴那一下并不重,但普通人总得要个一时半刻才能缓过劲来,路弥远伸手过去,也不知道怎么在他肘处按了一下,那股麻涨感便立刻得到了缓解,嗓子似乎也能出声了,老鸨正要开口。
“不要乱碰。”
少年低声说完这句后,人便消失在了老鸨跟前。
眼看放跑了两只肥羊,男人心中懊悔不已,他正要呼唤外面的人拦住沈蕴二人,忽然那条才褪去酸麻的胳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灼燎了一下,老鸨惊叫一声,猛地捋起袖子。
阳春四月,窗外朝阳正艳,他的肘上却起了一串严酷冻伤。
“里面什么动静?这老妖婆……妖公怎么又开始乱叫了?”沈蕴叼着糕点,看了一眼从门口走出的路弥远,又看了一眼馆内。
“非礼勿听,师叔。”路弥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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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桃花糕下肚,另一块糕吃了一半,沈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他回头看去,发现是那位帮他俩开门的小倌。
对方气喘吁吁地小跑到二人面前:“二位仙、仙师别走……”
沈蕴微笑道:“我们不急着走,你先缓口气再说。”
明明只是一句顺口安抚,对方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般脸又红了。他嗫嚅两声后问道:“我刚刚在屋外听见,两位仙师是去准备寻银仙师和虹袖的么?”
沈蕴点头:“怎么,小哥知道线索?”
“也不算线索……”
少年和沈路两人来到僻静处,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才继续道:“我那天晚上和……和人吵了架,心烦意乱,就在馆中乱逛,逛到后院时正好看到银仙师和虹袖在一处说着悄悄话。两人一开始也好好儿的脑袋挨着脑袋,后来似乎也起了争执,看到他俩吵架,我心里也怪难受的,心想如果银仙师欺负虹袖,我是虹袖的好兄弟,待会就冲上去帮他。”
“你还是个挺讲义气的小兄弟,”沈蕴道,“他们俩在争执什么?”
少年挠了挠头,“我听见银仙师说,‘我是真的有家训立誓,绝不能沾赌的’,虹袖说‘你明明昨日还炫耀上回赏剑礼的盘口赚了多少钱’,银仙师说,‘那不一样’……”
“嗯。一个坐庄,一个闲家,确实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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