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家的,这个感觉就变了。他偷摸地观察了周家一个月,晓得制香胰子要用到他的澡豆,他这个心里头就十分的难受。
香胰子一块卖到一两八钱银子,贵的还能卖到二两。他的澡豆三十斤都挣不到五两,这个差价太大了。这个叶氏在这之间贪吃了这么多也不觉得亏心?!她是如何好意思每个月拿那么便宜的价格来跟他进澡豆?还玩心眼子,早早拿死价格跟他定了五年的契书!
用那么低的成本赚那么高的黑心钱,这是拿他当傻子耍!
徐有才心里不痛快,这个不痛快在听说叶嘉盘了铺子以后一股脑冲上了脑袋顶。摆小摊才几个月能赚到盘铺子的钱?还不是从他这里抠出去的!
他一想这事儿就存了心要给叶嘉点厉害瞧瞧,这个月叶嘉来取货他就故意咬死了没有。
“确实是没有别的法子,叶掌柜。”
徐有才有点怵周憬琛,这个穿戎服的军官瞧着不像个好招惹的。但是想到叶嘉拿香胰子赚到的钱,他硬生生盯住了没露怯,“你也晓得,咱这个地方穷乡僻壤的,中原的好货不好送过来。我往日是舔着脸在跟中原的商行进货,价格都是随他们说。”
说着,他瞥了一眼周憬琛:“如今人家商行上下嘴皮子一碰,价格往上提了一倍。我这跟你定的价格,都不及我进货的价。你说我也是个做买卖糊口的商人,没有了赚头还倒贴钱,你叫我怎么跟你做生意?”
叶嘉的眉头皱起来,他说话不客气,她自然也不客气起来:“那这个事儿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拖到这个日子不给我时日寻另外的卖家,叫我这边如何交差?”
“那我这也是没办法。”徐有才面上装的一副无可奈何,“大商行忽然提价,我也是始料未及。”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有才这就是明摆着在耍赖了。
叶嘉还想再说,被周憬琛拉了一把。
他垂眸看着徐有才,淡淡开了口:“做生意不会看斤看两的进货。徐掌柜的是个老生意人,每个月进货应当不会只堪堪够契书的量。想必你手头还是有存货的。”
周憬琛话说的笃定,徐有才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手里当然是有存货的,且有大批的存货。徐有才就是吃准了镇子上别家铺子的澡豆没有比他的澡豆品质更好的,叶嘉要好货就只能从他这里进才敢囤的。
他捏着东西不松口,就是为了重议价格赚一笔:“有道是有,但也不多。”
说着,他眼睛瞥了一眼叶嘉,咳嗽了两声:“我这也是没办法,都是要养家糊口,不能贴钱不是?”
叶嘉的脸色极其的难看。她也不是克制不住,而是实在被气着了。
她到底不如周憬琛,修炼多年喜怒不形于色。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这股憋闷给压下去,收拾了脸色再开口道:“这般站在铺子里说也不方便,不如寻个坐的地方,咱坐下再说。”
徐有才就料准了她会妥协。玲珑胭脂铺的香胰子是月月售空,叶嘉这边要供货就卡的很急。这着急交货的档口除了跟他低头就只有损失百两纹银。谁能舍得损失这么多钱?
“有,自然是有。”徐有才笑了笑,抬手做邀请状,“后院就有一间茶室,不如叶掌柜和军官大人一道过去喝口茶?”
叶嘉的抿着嘴笑了笑,跟周憬琛一道进了杂货铺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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