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早已经望眼欲穿,叶嘉只是半年未见周憬琛,余氏至少有七八个月没见到人。修长的淡青色人影携一身风雪衣袂飘飘地从门外进来,冰寒之气在他眉宇之中凝结成霜。周憬琛原先出尘的样貌在光影交汇处越发的冷清,余氏恍然一下看到他都愣住了。
等人走到近前,余氏才终于回过神来:“回来了?”
“嗯。”周憬琛行至近前,忽地抬手掀起衣裳下摆,跪下给余氏磕了三个头。太久未见,他的心中对母亲总是有一种亏欠在,“娘近来身子可好?”
“好得很,好得很。”余氏赶紧上前将人扶起来。
许久未见,她难掩心中激动,绕着周憬琛转了几圈上下仔细地打量他。见他身体康健,身上没受多余的伤便将这颗心稳稳地放下了。安西都护府那边的战事她不了解,但余氏素来不会对一知半解的事情指手画脚。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拉他到身边坐下来才问起了他在外面的情况。
外面在打仗,局势自然不是很轻松。受伤受累在所难免,周憬琛避重就轻地挑了些事情说。安抚了余氏的心思,顿了顿才说起了余家之事。
说起来,早在三四月份的时候,周憬琛便暗中做主将余家人送来了北庭。当时出于安全考虑,没有将余家的位置告知其他人。一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二是安西都护府的情况复杂,打起仗来顾不上安排。如今西北的局势暂时稳定下来,余氏若是要见,周憬琛自然会安排。
“娘想见外祖和舅舅他们么?”
余氏闻言就是一怔,翕了翕嘴角,忽然有种难言的近乡情怯。说起来,余氏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见余家人,余家会落到这个地步多少有景王府的关系。余氏嘴上从未说过,私心里却觉得对不起娘家人。顿了顿,她才问起来:“你外祖他们可还好?”
“自然都好。”周憬琛笑了笑,“外祖担忧娘不能照顾好自己,时常过问娘你的近况。”
话音一落,余氏的眼睛瞬间便是一红。不管年纪多大,在爹娘面前都只是孩子。余氏抹了抹湿润的眼角,深吸一口气,细细问起了余家人的近况。
听周憬琛说这一路流放,余家人受到许多人的照顾没受大罪,顿时心安了不少。她流放至今除了感念人生坎坷,最牵挂的便是受到自己牵连的爹娘兄弟。余家四百年的大家族,因为她一朝败落。这是余氏心中永远不敢触及的痛楚。如今得知家人康健,心中积郁的郁气不由散了许多。
余家不敢说是大善之家,但对许多寒门读书人来说却算的上恩人。这些年余家为天下寒门做了实事,流放这一路没受罪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好就好,他们过得好就好。”余氏喃喃道:“得了机会再见吧,如今不着急。”
周憬琛多少也能猜出余氏的心思,安静地坐在余氏等她消化了情绪。
许久,余氏深深吐出一口闷气抬起头,笑道:“娘如今不奢望太多,只盼着你跟嘉娘一切都好。嘉娘是个重情重义的性子,能干又聪慧。虽出身乡野,不似燕京闺中女子养的金贵,但这般才是嘉娘比寻常女子强的地方。遇上嘉娘,咱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周憬琛没说话,只浅笑地听着余氏念叨。母子俩说了许久的话,余氏如今再没有提及过顾明熙。往日她总担忧儿子认死理,如今想来是她魔障了。儿子如此心性,如何会为顾明熙而裹足不前?
“罢了,娘也不多留你。你与嘉娘许久未见,去多陪陪她。”余氏说了会儿话就站起来赶人。
周憬琛笑了一声,点点头离去。
余氏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十分欣慰。与嘉娘成婚之后,允安也变得有人气了许多。这些年,景王府虽说遭遇了惨烈的打击,却也在慢慢恢复生机。嘉娘的肚子预计在年底或者来年开春就开发动,余氏别的不想,就盼着叶嘉与孩子能康健。
大雪一整日没停,周憬琛从余氏的屋子走回主屋肩头又落了一层雪。
此次回来,他特意换了一身特别修身的青衣。外罩白色的狐裘大麾。本就高挑的人被流畅飘逸的青衣映衬得更加修长挺拔。他站在门前信手扫着胳膊上的雪粒子。叶嘉靠在软榻上透过窗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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