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能送出去,却比送出去了更让她感到开心。
因为这份被退还的礼物,她从爸爸身上汲取到了第一丝温暖。只要她坚持不懈地追逐,就能得到更多温暖。
她是如此坚信着。
乌芽芽鼓了鼓腮帮子,差点气成河豚。她知道这是爸爸婉拒朱欢欢的借口,但她还是觉得好酸。
她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便故作愧疚地说道:“爸爸,我都没给你送过礼物。我是不是很不孝?”
不等乌榕城说话,她抓起桌上的一支圆珠笔,笑嘻嘻地开口:“爸爸,我也送你一只表。”她飞快捉住乌榕城的大手,用圆珠笔在他手腕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只表。
几乎所有的孩子在幼年的时候都会对着爸爸涂涂抹抹,但乌芽芽从未这么干过。她毕竟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她小时候只有爪子,没有双手。
但是此刻,她终于明白人类幼崽为什么喜欢这样干了,因为手腕上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表的爸爸,看上去真的好滑稽。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是什么神祇,而是一位再温柔不过,也再包容不过的爸爸,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乌芽芽满心的酸气都消散了,丢下笔之后捧着爸爸的手腕欣赏,然后窃窃直笑。
乌榕城也颇为愉悦地低笑起来。这是他的孩子,所以无论她怎么顽皮,他总是包容的。
不,或许用“包容”来诠释他的心情并不贴切。他其实是幸福的。
在孤独中伫立了千万年,在黑暗中沉睡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只会更加珍惜这个叽叽喳喳将他唤醒,又在他枝头欢快地蹦蹦跳跳,从此为他驱走一切孤独和黑暗的孩子。
若不是这个孩子,他也会像其他神灵那般,永远消散在空旷无垠的天地间。
她是长在他树冠里的珍宝,也是与他的心跳一同存在的另一个心跳。
满腔父爱都在此刻汹涌地漫上来,令乌榕城暗沉了一双眼眸。他轻轻搂住女儿,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
“淘气。”他低声训斥,嗓音却柔软得不可思议:“知道吗,爸爸很早就想要这样一块表了。别的爸爸都有,爸爸也要有。”
在芽芽面前,他不是神灵,他只是一位再普通不过的父亲。
“爸爸,我给你这块表画个商标。这是芽芽牌的,全世界只此一块。”乌芽芽在表盘里画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小乌鸦。
她玩得很开心,而乌榕城感知到她的开心,只会更开心。
他揉了揉女儿的圆脑袋,嘴里叹息,眼角眉梢却挂满了温柔笑意。
看着凑在一起玩闹的父女俩,刚才还觉得自己收获了一场胜利的朱欢欢,此刻只觉得彻骨冰寒。
乌榕城赠予她的那点温情,与乌芽芽得到的深如渊海的父爱比起来算什么呀?说得更难听一点,她在乌芽芽面前不过是个乞丐而已。乌榕城随手施舍给她一丝关怀,她就以为自己得到了全世界。
但其实乌榕城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乌芽芽。那才是他认定的女儿。
可是他真正的女儿分明是自己呀!
“爸爸,我在这里,求你看看我!”朱欢欢差点把这句话喊出口。
但是喊出来之后,她将以杀人犯的身份面对乌榕城,所以她不敢。她把手藏进口袋里,几乎把那块表捏碎。
乌芽芽给爸爸画完手表,又抓住了易岺的手。
“你给我画一块电子表,也要芽芽牌的。”易岺只会比乌榕城更放纵小妖怪。
乌芽芽摇摇头:“我不给你画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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