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多次,他未理会过一次。
桌上的台历显示现在是3322年7月15日,这是末日前五年,他的女儿喜喜是在末日前三年出生的,那时刚过冬至,清浅的爸妈忽然出现,将刚满月的喜喜抱来给他,告诉他,这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和清浅的一场意外有了结晶,并在清浅不知缘故的隐瞒下降生。
随后清浅不知所踪,他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出了国。
他给女儿取名沈可喜,落在自己户口本上。
那时他正处于创业的初期,每日在实验室和商业应酬间来往交替,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和经验来带一个孩子,但喜喜是个特殊的小孩。
她似乎认准了他是她的亲生爸爸,不喜欢除他以外的人接近,所有请来照顾小孩的保姆都做不了几天就会辞职,在出现一次意外后,他不得已将喜喜亲自带在身边,无论是去实验室还是去应酬。
三年的朝夕相伴和手忙脚乱的奶爸生涯,让他和喜喜变得密不可分,他将她从一个不会说话走路的婴儿带成一个活泼乱跳,会奶声奶气到处找爸爸的小撒娇精。
他亲自教她说话走路、教她吃饭、教她拿筷子……尽管至今还没学会后者。
末日来临后的经历更让他们父女相依为命,在一个未知的危险的世界里存活下去,他几乎将喜喜看作自己的生命,甚至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宝贝。
他为了让喜喜能够在末日生存下去跟别人争权夺利,为了能让喜喜从丧尸的状态变成正常人,日日夜夜地泡在基地实验室里研究丧变恢复药剂。
但现在他回来了,喜喜呢?
在错乱的时间里,他穿回来了,喜喜却不知踪影……
他几近窒息崩溃地想到:按时间推算,喜喜是在两年后才出生的,甚至于他和清浅的那场意外尚未发生,他与清浅除了昔日同学关系,没有任何交集。
未发生过的事,未出现过的人,会不会因为时间线的错乱彻底消失?
……
盛夏的夜间并不冷,沈知药却感觉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身体每一个细胞都被冻结成了冰,只待用锤子轻轻一敲,就能化为粉碎。
他知道,如果不尽快找到喜喜,这种状态会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平安找到喜喜,才会春暖花开,寒冰化水。
他忽然想起什么,身体前倾,打开了面前的电脑,在网上搜索全国名为沈可喜的孩子。
但华国人何其多,何况网上能查阅到的信息并不齐全,如果不是公安等国家机关,想要查阅所有公民资料,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他的女儿尚未出生……他该以怎样的名义去查?
他和清浅没有产生过任何交集,他们之间用“不熟”两个字足以概括,他该怎样接近清浅?
他莫非要问:你知道我们的女儿在哪里吗?
或者,我们生个女儿吧?
清浅大概率会报警将他送进局子里蹲几天或者直接扭送精神科,病症:妄想。
但即便如此,这一晚上的时间,沈知药仍然没有停止过检索,他在网上寻找最近三个月内发生的走失儿童认领新闻,一一地查看,到了后面甚至扩大到了半年内、一年内……
直至天亮,仍旧一无所获。
不是他的女儿,不是喜喜。
也或者只有他一个人穿回来了,喜喜还留在那个吃人的末日?
思及喜喜的身体状况和人们痛恨丧尸、见到丧尸就杀的普遍共识,喜喜没有了他的层层保护后会遭遇什么,几乎可以预见。
他紧紧地攥住了手,过分苍白的指尖漫上了层层血色,然后转为了灰紫色。
片刻后睁开血丝遍布的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久违的清新空气像一把把看不见的利刃从鼻腔扎入他的大脑。
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彰显一个事实——
他把喜喜弄丢了。
——
这是晴朗的盛夏清晨,才上午八点阳光就浓烈得像要迫不及待将人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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