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他以前是魏大人时没少做过。似这种炒的色香味全无的蒜薹炒肉若放在以前他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可眼下……看着碗里这勺全是蒜薹的菜,魏家大舅这一瞬变得出离愤怒了起来:“这不公平,为什么我没有肉,他们有肉?”
魏家大舅指着一旁那个分到了一勺蒜薹炒肉正要离开的矿工,大声说着,而后指向打饭师傅愤怒道:“你为什么只舀菜给我时手抖?旁人就不抖?”
“我怎么知道?”打饭师傅闻言翻了个白眼,却是不以为然,“它要抖就抖了呗!”
怎么?还当他是那个风光无限的魏大人不成?便是他是风光无限的魏大人,还能管他一个打饭师傅手抖不抖?
“为……为什么?”魏家大舅哆嗦着,喃喃,“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打饭师傅上下打量了一番魏家大舅,哼着骂了一声‘贪货’之后,开口道,“没有为什么,我乐意!”
魏家大舅:“……”
被人欺负的滋味他这一年算是尝了个遍。
捧着饭碗走到路边旧地而坐,魏家大舅一边吃一边流眼泪,混了眼泪的饭食又咸又苦,魏家大舅却疯狂往嘴里扒拉而去。
这什么日子啊?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将一碗咸苦的过分的饭同蒜薹扒拉了进去,魏家大舅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拿起锥子准备继续回去敲打山矿,那厢的差役却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魏大同!”
魏大同?说的不就是他么?魏家大舅瑟缩了一下,本能的回忆了一番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他这几日好似没做什么恶事吧!又……又发生什么事了?
眼角余光撇过那厢正在收盘子的打饭师傅,魏家大舅走到唤他名字的差役身边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差大哥”。
差大哥瞥了他一眼,抬手将一封信交给了他,道:“喏,给你的,京城来的!”
京城来的信?
魏家大舅闻言顿时一惊,抬头错愕的向他看来。
他自落难之后,京城里结交的那些个好友早就跑的影都没了。毕竟大难临头不少夫妻都各自劳燕分飞,更别提那些个酒肉朋友了。他家出事之后,那些个朋友都是唯恐沾上自己,惹上麻烦,有多远便躲多远的。
从京城来的信更是一封都没有。魏家大舅看着这漫不经心的差役:再者信什么的几经转手到这几个差大哥手中,他们是有权查看他们这等流放重犯的信件的,毕竟怕他们“有怨言”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可眼前这封信居然连封蜡也是那般完好:这矿上的差役有这般好的人品吗?
差役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走到一旁去盯旁的矿工去了。
眼见四下无人,魏家大舅终于能低头看向手里的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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